最近偶尔放学回来的时间过早,季月就会无所事事的靠着墙,看远处栏杆外的儿童打闹。
天真无邪的声音,一声声,季月眨了眨眼睛,静静地听着他们讨论。
过去的自己,也有这种时刻。
那个时候季月才刚刚到远伯简一半的身高,总是喜欢守在他放学回来的路上,非要远伯简抱抱举高高才许可他进门。
可远伯简不情不愿,步伐走的飞快,要季月在后面哭哭啼啼的耍赖,才叹着气回来抱她。
远伯简没有母亲,季月也没有半个母亲,他们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兄妹,因为同病相怜。
季月还觉得,远伯简离开远氏公馆那天,她的死缠烂打才刚刚起色。
远伯简给了季月一颗糖,菠萝味的,甜滋滋的,像他的人一样,越相处越喜欢。
哥哥,确实是值得被大家那么喜欢的,他太安静了,又安静的不那么冷漠,像一只纯良的猫头鹰,用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看着世人。
可当你哭起来,他就会无奈的飞下来,用自己温暖的翅膀收纳你。
季月利用了他的善良,将他赶出远氏公馆,是她,卑鄙无耻的人,还是她。
他们怪她,她知道,她也在,无可救药的不原谅自己。
过去六年的时间,远伯简离开时没有看过季月一眼,就好像…他对季月早有预料。
远伯简对季月的本性…不抱希望。
更远处的朴宴辞撑着伞护送季梅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太阳,可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护着,便叫人看出来,仿佛季梅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宝贝似的。
远处的朴宴辞犹如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抬起头,面前的所有窗台都空荡荡的,除了随风舞动的窗帘再无旁的。
季月藏到更深处,手心发软,热灼灼的温度从耳根子烧到指尖。
霎时手脚无力起来,季月咽了咽口水,想去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于是季月站到哥哥房间的门口,怎么说,其实这些年里她不想远伯简的,毕竟当年他在两人的感情也没有多好,都是她一个人的靠近。
季月推门而进,远伯简的房间铺满白布,上边躺了一层又一层的尘埃。
季月喜欢坐在他过去常常坐着的书椅上,远伯简善瘦金体,他的书桌上还有一片只练习到一半的字帖。
桌面也放有一盒仍然留有两三根的烟盒,远伯简后期吸烟没有再避开过季月,当年无知的她,还因这份不避及而暗自欣喜许久。
季月认为远伯简也终于开始接纳她,已经是亲密无间,彼此坦坦荡荡,没有秘密。
季月以为远伯简把他们当成同一种需要互相取暖的同类。
远伯简没有,或许没有。
这些残存,被主人残忍抛弃的物品,仍然死性不改的维持着一副模样,仿佛远伯简仍然生活在这里的模样,让人看见也只当他是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不知怎么想的,季月把远伯简那盒香烟抽出来。
它们发霉了,因为远氏公馆潮湿。
她也发霉了,因为被锁在远氏公馆。
第131章 骗子的谎言心事(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