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宴辞对季梅恨意里夹揉着太多,到底是恨多还是感谢多,他说不上来。
他再重新去看季梅女儿远季月的脸,和她有三分相似的脸,她太干净了,太脆弱了,她和她那面目狰狞的母亲,全然不像,全然不同。
她亦太像一只蓝水里清冷的月,伸手去捞是什么也得不到的,他朴宴辞只配站在边上,安安静静的看着。
朴宴辞回神,皱着眉头“那你呢,你现在好吗?”
季月瞬间抬眸,不明白朴宴辞说这话的意思,可他目光真挚,倒也让季月看不明白究竟是个什么葫芦。
“挺好的。”
“如果你一个人觉得这样是好,那就是好吧。”如果你觉得这种近乎驱逐的流放是好,那就是好吧,如果你认为在异国他乡,在一个沟通都不方便的地区,孤零零的活着是好的话,那便是好吧。
朴宴辞不愿拆穿,只是又掰了一块山竹过来,白花花的果肉,咬在嘴里甜滋滋的。
朴宴辞起身,居高临下的,不容拒绝“我送你回家。”
季月回头找宫井子惠,这家伙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她只能点头。
车子停在后门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晚间十点,凉飕飕的夏风,吹着藤桥家那一片茂密的竹林,还没有进门也听得见。
季月先下车,准备进门,朴宴辞跟着下车,双手插在方才在浴场里换回来的西装裤口袋里。
衣襟第三颗纽扣也没系上,露出来一片肌肤,连着朴宴辞的脸,站在车前,清冷的月光下,看起来整个人有一种挺括的帅气。
“季月,我其实…在这里看见你,挺高兴的。”
即使朴宴辞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季月放走了他,或许是她曾经借过舞蹈室给自己,让他重新捡回来爱好,活的不至于行尸走肉。
又或者,单纯只是因为看见一个故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朴宴辞那些落败且从未提起过的孤零,在季月面前,得到些许治愈,就如同狂风暴雨中遇见同一个与自己一般,在凉亭里避雨的人,可以互相取暖的人。
季月站在门口前回过头,朴宴辞的目光很细秘,遥远的看过来,微微皱着眉头。
季月只感觉似曾相识,朴宴辞看起来很像一只…落单的幼兽,绵连垂搭着眼皮,眼里含着希翼。
季月不知道这样形容一个成年人是否贴切,尤其是一个年长她八岁的一个男人。
季月走过去,拥住朴宴辞,安慰道“小爸,欢迎回家。”
朴宴辞的声音轻浅,轻声重复,微微委屈,眨眨眼睛回拥住季月“我和她关系断了,你不应该叫我小爸的。”
季月摇摇头“可在我心目中,你就是照顾我的人,是长辈。”
朴宴辞点了点头,不想拘泥于这种身份“人前叫我宴辞吧,私底下随你,好了,进去吧。”
季月点点头,一步三回头,朴宴辞还是站在车前,脸色平静,直到她推门而进后,朴宴辞还是没有走。
朴宴辞走进几分,看着门牌号,静静地站着,微风吹过他的衣角,狠心凉到他似的,他折回车上,打火驱车离开。
(我发现自己的剧情,就是所有人的内心想法完全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各说各话,而且大家好像都没有嘴,这个世界名字叫默剧。)
第166章 骗子的谎言心事(4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