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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江询已经提前跟她解释过，因为他手头上的比赛和研究任务加重，宿舍里限制太多，他嫌不方便，陈悠就在学习附近给他买了套房。
今天过来就是看一下路线，顺便看看格局。
康以柠走进去，饶是知道陈悠就江询这么一个亲儿子，还是被这明显精装的大平层给惊住了。
虽然房子整体色块是偏冷的灰色，但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处是晦暗的，随处可见的光源照亮了这个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手边有一大束粉蓝气球飘着，地上还落了些单的，夹杂着香槟玫瑰的花瓣，被风吹得微晃。成双成对的棕熊玩偶坐在地上，和她欢喜地对视。
“……”
要接受的信息太多，一时之间倒还有些空白了。
一脸懵逼地看着这布置，康以柠心里还想，江询这个新房子未免太有庆祝的架势了，简直都快赶上人家新房了..
身后轻轻咔哒一声，是他关上了门。
茫然回头，正对上他眼睛，但也就只有一瞬，就错开了。
江询神色如常地将拖鞋放在她脚边，催着她换了鞋后手掌还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去里面坐着。”
莫名有种做客的拘束感。
康以柠：“……哦，好。”
小心避开地上的摆设，康以柠朝里走了两步。
垂在半空的长尼龙丝线像水母的触手，飘摇地拂过小臂。带起的风压让好不容易才停下的气球束重新晃荡起来，缠缠绕绕地吸引着人的注意力。
康以柠停下来，抬头看看气球，又看看江询，眼神里的新奇和渴望还没露出来。
江询轻叹一声：“拿吧，喜欢就拿。”
绕过照壁，走过长廊，绵软的花瓣和羽毛越来越多，踩上去的第一脚，像碰到了云。
客厅里，落地窗被雨水冲刷，万家灯火成了一个个模糊的橙红光斑。天然风景本应该是康以柠最喜欢观摩欣赏的，但此刻却完全顾不上了。
原以为门口那些就是全部，康以柠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宽敞通透的超大空间里，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气球缎带和鲜花。蜡烛模样的小灯错落着藏在中间，灯带，香薰，千纸鹤，泡泡机..
康以柠怔怔地看着这非同寻常的摆设，手里的气球差点都没拿稳。
身后似有柜子开合的声音，康以柠还记着江询说的只是来看看房子的话，刚想问这是悠悠阿姨给他准备的惊喜还是上个房主没来得及拆掉的东西，甫一回头，又愣住了。
不知不觉已有了成熟模样的、她的少年，就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
怀里捧着一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黑纸红玫瑰。
原本随意挂着的领带也规矩系好了，黑色正装外套勾着身姿，神色从容，显得她的意外，格外猝不及防。
康以柠望着他，迟疑又局促，“江..询？”
江询提步朝她而来，而后站定。
熟悉的气息从上而下地笼着，有种难以呼吸的滞涩感。
康以柠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就这么沉默着，猜测着，直到他喊她——
“康柠柠。”
“……”
“事先申明，”他舒然一笑，慢条斯理地下了个结论，“进了我的门，就没有跑的余地了。”
“……”
康以柠紧张地抓了抓手里的气球线，视线在他手上的花束上扫了一眼，还有些不敢相信，“你，你不是说来看房子吗..这是干什么呀？”
江询把花送到她怀里，不答反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康以柠下意识抱稳，还调了个舒适的角度。
热烈而张扬的红色占据了所有的视线和心思，懵着答，“是我生日啊。”
“对，”江询温柔肯定，“20岁。”
“……”
“可以登记结婚的日子。”
“………”
这话一出，耳朵瞬间燃起了火花，一路往脖子上烧，连带着理智都像是被烧光了。
康以柠钉在原地，一瞬间，脑子里似乎塞了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晕晕乎乎地眨了眨眼，好半晌才问，“但你年龄不是还没到吗？男生不是要22岁吗？”
“对，”江询稍稍颔首，后面的话尽数淹没在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叹里，“所以..”
布置精心的空间里，康以柠看到他跪下来，而后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一个四方形的纯黑色丝绒戒指盒，抬头的瞬间，神色认真又温柔。
“如你所说还要你等我两年，这时间太长，我虽不愿意，但国家明文规定，不想等也得等。”
“……”
“早在布置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应该说点什么能让你心软答应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无论如何，一切的前提都应该是坦诚，即使你已经知道。”
康以柠无声地呼吸了下，心尖微烫。
“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父母开明健康，对你的喜欢不亚于我，或者应该说远超于我。”
“……”
想起陈悠那些啼笑皆非的偏心的行为，康以柠忍不住和他一起微笑起来，欣喜又感动。
“家里人少，没有多余的人际关系也不需要你去应酬，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以后你只要管我就好，其他任何的，都不重要。”
江询语速不快，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精心思考过的，绝不会反悔的承诺。
想让她听清，更想让她安心。
“至于我本人，”江询喉结上下滚了滚，似乎也有点紧张了，“手里存款房产算不上多，但胜在年轻，现在已经有的，未来将会有的都给你，所以..”
康以柠泪眼婆娑地盯着他，喉咙里艰难地嗯了声。
江询略微一顿，笑起来的模样帅气中还带了点羞涩，“我这算是求婚成功了吗？”
“……”
康以柠其实没打算哭的，但那句以后‘只要管他就好的杀伤力太强，实在是难以忍住。
一边伸手一边还在抽抽嗒嗒地甩包袱，“命给我都不说一声，还想让人嫁你，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江询握住她手，因为紧张指尖一片冰凉。
听到她说了什么以后，推戒指的动作停了一秒。
猛地想起去年的某个晚上，他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大晚上的被她抓住，硬是低着嗓音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命都给你这四个字。
说到后来，头皮都在发紧。
赶紧套牢了站起来，眼看她又张了嘴似乎要说话，生怕又要演‘渣男回头的戏码，江询伸手抬起她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权宜之计，但一碰上，就不想丢。
暖黄的灯光，悄悄腾空的透明泡泡，被空调吹动的两色缎带，还有簌簌的雨声。
康以柠仰着头，承受着他的气息和温度。唇齿交缠，原本还算温柔的人渐渐开始心急。
在接吻这件事上，康以柠向来都是不中用的，还没两下就已经站不稳了。
想抱他，怀里的花又成了阻碍，只能含糊着跟他说，“抱不动了..花..”
江询睁开眼睛。
深黑的一片压着令人脸红耳热的锋芒，凛冽高冷嗓像浸了酒，“什么？”
康以柠被这气氛压得喘不过气，声线也抖了起来，喃喃重复道，“手，手酸，抱不动花..”
江询这回听清了，腾出只手帮她拿过来随手丢在地上。零落的红色花瓣扬起又落下，旖旎委地。
康以柠觉得自己就像是卡在瀑布上的一叶扁舟，既怕掉下去，又怕掉不下去。正焦灼间，江询略偏了头，调情一样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还有心思笑，“害怕么？”
“……”
怕肯定是要怕的。
康以柠默默在心里回答了他一句。
挂在他脖子上的手和腰背同时用力，长腿一收，轻轻松松就盘在他身上了。
挨近的距离能听到彼此极速跳动的心跳。
担心他还不懂，康以柠对准他颈侧上弧度最完美的那一条，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蚊子哼般期期艾艾，“不要在客厅..”
接下来所有的一切康以柠其实都不太能记得清了。
身体和脑子都热得发沉，唯一的触感就是游离在各处的，灼热的吻。
极偶然地睁开眼睛，眼前是解了大半扣子的衬衫，添了皱褶。领口处一抹擦过的红印，隐隐约约。
康以柠用这混沌的脑子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那是她的口红。
……
康以柠知道自己爱他。
开心的时候也没少说过，就算江询将来去要饭，她都愿意给他端盆诸如此类的，感天动地的爱情宣言。
但现在，她真的只想打人。
用尽全力那种。
“你等等，我现在想反悔了。”
“……”
“灯太亮了，晃眼睛！”
“………”
“我……”
“嘘——”
“……”
江询一手垫在康以柠脖子后面，指腹温柔地蹭了蹭。安慰的吻落了一个又一个，尾音缠绵地哄，“柠宝不哭。”
康以柠：“……”
别以为你换个称呼我就跟你算了！！！
第 78 章 番外（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