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桑，废土上当真有书里讲的那么危险吗？”余理趴在车窗边，懒洋洋问道。
尽管内心对旧世界无法割舍，作为一名优秀高中生，余理还是在学校里老老实实上完了新开设的必修课程“新世界常识”，并拿了不错的成绩。
从外观上看，“废土方舟”是一列旧世界凤城市极为少见的观用光有轨电车，与后继型号“二型废土方舟”可靠的厚重装甲相比，多少有些让人觉得安全感不足。
废土上游荡的狂风从正面吹来，掀起他蓬乱的头发，余理舒服地眯起眼睛。
“你可以用身体感受一下，算工伤。”阿灯怂恿道。
“我不是已经一半身体都在废土上了吗？”余理奇道，“我得是天赋异禀？”
“哈哈哈哈哈嗝。”
阿灯的声线接近于二十一二的年轻女性，给余理的第一印象称得上是成熟沉稳的大姐姐，此刻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淑女气质尽失。
“你在周围找找有没有什么人造的东西，扔下去试试。”阿灯冷哼一声，语气严肃了几分。
余理起身，空荡荡的车厢里只有他一人，符合“人造物”标准的物件倒不少，挑出能被拿起来，再扔下去的东西就有些困难了。
余理最终在车门附近找到满是灰尘的售票员工作台，拉开抽屉，一本皮面笔记本和几根不知放了多久的圆珠笔滚了出来，跌落在地面上。
“这个可以吗？”
余理费了好大劲把四分五裂的抽屉塞回原处，打开手机摄像头，前前后后移动手机，让这几样东西的全貌进入镜头。
“可以，但是效果不够好。”阿灯少见地停顿了一下，登上列车后，它的反应速度显著减慢。
“在本子上写点东西。”
“写什么都可以，越离谱越好。”
这些笔不知放在这里多久，能不能写还是个问题。余理按动圆珠笔，使劲在纸面上划拉几下，勉强留下数条印记。
究竟写下什么好呢？人造物，并且要足够离谱。
余理忽然灵机一动，“写人名可以吗？”
得到肯定答复，余理唰唰地开始动笔。
“‘守夜人组织的技术结晶，拥有极为庞大的资料库，使用专属信道通信。”
“正体不明，自称‘人工智能，具有高度自我意识。”
“图灵测试的终结者，有求必应机，随身老爷爷，集齐七颗龙珠可以召唤，阿拉丁的灯神，提灯酱。”
写好之后，余理撕下这页纸，径直走向车尾，推开后门，打算直接扔下去。
列车高速行进，受“陆沉”影响，原本只有三站地的距离，现在需要以至少七十公里的时速行驶一个半小时——驾驶室的仪表盘上写着。
废土的阻隔和重重危险使得出行的人们越来越少，电车干脆改为了无人驾驶，主要承担物资运输。
余理借着阳光欣赏自己的杰作，不过觉得还是缺点什么，歪着脑袋想了想，转身返回车厢，拿起笔在末尾添上一句话。
“在某些情况下，采用青年女性声线，表现为乖僻而略微神经质的人格。”
目送着这张纸被气流打着旋卷走，飘远，最终落在铁轨上一动不动。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余理略有失望，扭头打算回到车厢里补觉。
“砰”一声巨响，车厢剧烈震动，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前冲去，迈出去的半只脚一个踉跄将他绊倒，险些被甩下列车。
背后冉冉升起一道蘑菇云。
第六章 方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