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中的胎儿标本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美琪蜷缩在墙角,腹部的皮肤已经变得透明,能清晰看见里面蜷缩的黑影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心跳,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拉扯内脏,疼得她眼前发黑。
梳妆台的碎片散落一地,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的面孔——有秀兰流泪的眼,有婴灵咧开的嘴,还有文辉扭曲变形的半张脸。最大的那块碎片里,一个穿道袍的老者正对她狞笑,干枯的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声音。
34;咚、咚、咚。34;
楼下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重物砸着什么。美琪强忍剧痛爬到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她看见文辉和福伯正在后院挖坑。文辉的白衬衫沾满泥土,手里拿着一把铁锹,而福伯怀里抱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的长条物体——形状像极了人体。
34;要快。34;文辉的声音飘上来,34;午时之前必须埋好,否则阵法就破了。34;
福伯佝偻着背点头:34;那新太太......34;
34;张天师今晚会来。34;文辉的眼镜反射着冷光,34;她肚子里的39;圣婴39;已经成熟,正好用来补全七星阵。34;
美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轻轻放下玻璃瓶,从衣柜里扯出一条围巾缠在腰间,遮住那可怖的半透明腹部。梳妆台抽屉里的那把黄铜钥匙还在,而银奶嘴上的34;圣婴堂34;三个字像烧红的铁烙在她脑海里。
后院的两人拖着那个包裹走向榕树方向。美琪趁机溜出房间,走廊尽头的挂钟显示上午九点十七分——距离午时不到三小时。
玛利亚的房门虚掩着。美琪推开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女佣仰面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剪刀,眼睛瞪得极大,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她的左手无力垂在床边,指尖沾血在地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十字中央摆着一个小瓷瓶,瓶身上贴着34;解34;字。
美琪颤抖着拿起瓷瓶,里面是几颗暗红色的药丸,散发着苦涩的草药味。她犹豫片刻,吞下一粒,瞬间腹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个黑影剧烈挣扎起来,皮肤表面凸出一个个小拳头状的鼓包。
34;呃啊——34;
她咬住围巾防止自己惨叫出声。疼痛稍缓后,腹部的青灰色竟然褪去少许。美琪将瓷瓶塞进口袋,目光落在玛利亚的枕下——一角黄纸露在外面。抽出来是一张车票,目的地是34;北郊圣婴堂34;,日期是三天前。
34;原来你也......34;美琪哽咽着合上女佣的眼皮,34;我会揭穿这一切。34;
从佣人楼梯溜到一楼,厨房传来锅铲的碰撞声。美琪蹑手蹑脚地穿过餐厅,突然听见玻璃瓶轻轻碰撞的声响。声音来自文辉的书房,门锁已经被撬坏——显然是匆忙之中所为。
书房里一片狼藉。书架被推倒,露出后面一个隐藏的保险箱,箱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但引起美琪注意的是墙角那排玻璃陈列柜——原本应该摆放古董的格子里,赫然陈列着七个形态各异的古曼童!
最小的只有巴掌大,蜷缩在镀金莲花座上;最大的约莫两岁孩童大小,皮肤涂成青紫色,眼睛用黑曜石镶嵌。每个古曼童胸前都挂着一块银牌,上面刻着生辰八字。美琪凑近看最小的那个,银牌上写着:34;林氏子,庚寅年五月初五34;。
34;五月初五......34;她想起秀兰日记里最后的日子,34;端午节!34;
民间传说中,五月初五出生的孩子阴气最重,是制作邪物的上佳材料。美琪的视线移到最大的古曼童身上——这个看起来年代最久远,做工也最精致,银牌上的日期是34;丙戌年五月初五34;,名字处却被人刻意刮花了。
书桌上的台式日历翻到今天,红笔圈出的日期旁写着:34;午时,埋镇物;子时,移魂仪34;。抽屉里有一沓泛黄的照片,最上面那张是年轻时的文辉与一个穿道袍的老者站在圣婴堂门口的合影,两人中间抱着个襁褓。照片背面写着:34;与师尊摄于收徒日,1998年五月初五34;。
34;原来那个道士是他师父......34;
美琪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腹中的黑影又开始躁动。她踉跄着扶住书桌,碰倒了笔筒,从里面滚出一把造型古怪的钥匙——青铜材质,柄部铸成八卦形状。钥匙落地时发出清脆的34;叮当34;声,与此同时,厨房的动静戛然而止。
34;美琪?34;文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34;你在哪里?34;
脚步声越来越近。美琪抓起八卦钥匙塞进鞋底,迅速躲到厚重的窗帘后。书房门被推开,文辉的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34;奇怪......34;他自言自语,34;明明感应到39;圣婴39;在这里......34;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文辉接通后,语气变得恭敬:34;是,师尊......已经准备好了......对,新容器很完美......34;
通话结束后,文辉在书桌前坐下,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黑布包裹。展开后,里面是一把泛着寒光的青铜匕首和七根银针。他爱惜地抚摸着这些器具,突然抬头看向窗帘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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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鬼妻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