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干嘛放着家里的大马车不用?这黑灯瞎火的走到三里店,累死我了都!”王子仁有气无力的说。这一两年已经习惯了少爷的做派了,还可着劲地造蹬,小身子虚的不行。猛然间要他受累走这么长的路,还很不情愿的撅起了小嘴,嘟囔着,不情愿走着。
王承天带着儿子吴子仁在三里店家里躲了几日,吴掌柜去告诉他官府也没找他们王家的事儿,他长出一口气来,坐到了小院的葡萄藤架下的石凳上。
“吴掌柜,你到城里买些酒菜,回来的时候看这儿的乔半仙在不在,我也多日不见外人了,请他来叙叙话。”王承天给吴掌柜说着,一副惆怅的样子。
晚上了,吴掌柜领着乔半仙过来了,进了院门,乔半仙看到葡萄藤下石桌上专门摆了几个小菜,王承天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抽着烟袋,闷闷不乐的。
“王老爷安好!老乔我多日不见老爷了,请问您有何吩咐?”乔半仙客气的说着,走到石凳的前面,站着,没敢立刻坐下。
“坐坐,乔先生,不是外人,请坐。”王承天抬起头,露出一丝笑意,示意着让乔半仙坐下。
“乔先生,你我都是经历的许多的事儿了人,这些年城头易帜见得多了也就不稀罕了。这次您给我卜卦一下,我王家老小平安与否?能过得了这关不?”王承天问。
乔半仙是谁?当年的义和拳教头,现在是一个说书的先生,顺带着会些占卜,看风水。他知道这个城南老大王承天的来头,也知道他做的“黑买卖、风月场”伤天害理,天不容,自有不好下场。
“王老爷,我这半瓶子醋,不敢胡说八道啊!”乔半仙故意胆怯的说。
“但说无妨,都这时候了,我也不计较什么凶吉了,能过了这一关再说。”王承天说着,看到王子仁从屋里出来了,很是哀怜的拉过来儿子,“我这小儿子还小,我这当爹的不放心啊?”
乔半仙闻听王承天这样沮丧的说话,就知道他遇到了过不去的坎。乔半仙是谁?当年的义和拳教头,现在是一个说书的先生,顺带着会些占卜,看风水。他知道这个城南老大王承天的来头,也知道他做的“黑买卖、风月场”伤天害理,天不容,在这变天的关头,自是凶吉难料,尤其他这样一位有名的做黑买卖的财主,自有不好下场预感。
乔半仙再看到王子仁,也是一下子起了恻隐之心。这个孩子是他在三里店看着长大的,对王子仁他娘何美玲很是佩服,不光是总带着儿子听他说书,照顾他的书场买卖,而且平时在和这个女人的言谈举止中,感到了她的聪慧和善良。只可惜她跟着这个王承天,一个暴发户,土财主的半老头子从开封府跑来,就心生情愫,一朵鲜花插在了一坨臭粪上,不值得啊。
乔半仙后来知道何美玲跟了一个北方的驼队的后生跑了,还很庆幸她终于走向了光明。可对这个女人丢下儿子一人独自离去很是有些不平,多聪明可爱的孩子啊,怎么说不要就狠心的丢弃了?
当听到王承天说到心疼儿子时,乔半仙还是有些心生怜悯,假如这次他躲不过去,遭遇不测,这个孩子可就真是没爹少娘的可怜的孤儿了。
“王老爷,恕我不吉之语,您既然让我直说,可能说话不好听。”乔半仙说,看着王承天的反应。
“先生尽管说真话,我不忌讳什么。”王承天摆摆手,示意乔半仙说下去。
“王老爷,您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人,江湖上说,出来混是要还的,只是迟早的事儿。听说这次共产党马上就要在北平建立新中国,揭开了历史的新篇章了。为了医治战争创伤,重建家园,恢复国民经济,以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他们对过去烟毒和妓院之类的风化场造成的祸害,严重地影响国民经济的恢复和社会的稳定的事儿要下决心整治了。您说,您城南商号的买卖这么多年了,都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尤其您的几个宝贝儿子更是名声比你‘好多了,不愧是你一手管教出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说,这次你家是遇到了‘大坎儿!至于说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那都是书上的写的而已。”乔半仙这样连讽带刺的话,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连自己说完都觉着话有些重了。
王承天听了,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那杆长长的烟袋锅就生生停在那里,瞠目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他王承天毕竟也是闯荡江湖过来了,就恢复了常态,把铜烟袋嘴放到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来一股烟,故意装出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乔先生,我都活了六十多了,感觉都是土埋都到脖子的人了,这些年做的‘恶事儿也不少,遭天谴的早晚会来。只是我觉着对不起这个儿子,娘也被我逼走了,他到了我身边也过了没几年‘好日子,这次要是王家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太亏欠他了。”王承天说着还有些心疼和忏悔,拉过来王子仁,慈祥地端详着,“儿啊,爹对不起你娘啊,要是爹遭遇不测了,你就先到乔先生这儿躲躲,以后有机会了找找你娘在哪儿。”
第14章解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