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瞪圆了问:“娘,我有啥心事?您知道个啥啊?”
“嘻嘻,娘问你,后院的子仁没眼瞎的时候,你是不是最愿意和他说话?你们俩还一起在他家看书,有说有笑的?他眼睛看不见了,你就不理人家了。”钱家媳妇诡异的审问着女儿。
“爹,听俺娘说什么啊?让人听见了多难听!好像您女儿多势利眼似的!”钱娴娴急红了脸说。
“你当娘是傻子和瞎子啊?眼睛当气眼儿吹的?子仁家来了个‘观音姑娘,你不高兴了好几天,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娘看不出来你的心思?当着你爹的面儿,娘可是听说你在外边招惹男孩子了啊?”钱家媳妇一本正经的说话,连唬带诈的。
“你别对孩子胡说八道了,咱家的孩子没那样的。你当娘的埋汰孩子安得是啥心?”钱老板早听不下去了,生气的打断了媳妇的话。
钱娴娴,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了,一下子被当娘的看出来心思,还有些不便争辩的事儿好想当娘的也“揭发”出来了,让她开始局促起来,小脸上红晕泛起。
“您看见了?娘,俺可什么都没敢干啊?”钱娴娴怯怯的说,没了刚进门那个倔劲儿。
钱老婆子一看三妮儿钱娴娴的样子就明白了,要不说女儿的心思当娘的最清楚。
钱老婆子在看着仨女儿里,就数三妮儿娴娴出落的楚楚动人。长的好看的女子一般怀春的早,心思放在男女之间的事就多些,不自觉的表现出来那种爱爱卿卿。
“你就说有没有?要是让俺听到了闲言碎语,别怪娘的巴掌痒痒!”钱家媳妇好像抓住钱娴娴的把柄了,要审问似的。
“没,没,没有。”钱娴娴底气不足的小声争辩着,全没了以前的大方劲儿,好像自己的小秘密被人戳穿了似的。
钱家媳妇好像此时犹如一个会心机的人,火候掐的准,看是亮出底牌的时候了,忙把三妮儿拉在自己的怀里,
“瞧把你吓得,有没有咋了?女大出嫁,男大当婚,挺好的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愿意找个好人家享福?做姑娘的,不能老呆在娘家吃闲饭!”钱家媳妇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词。当娘的安慰自己的孩子,满脑子的智慧都用上了。
站在一旁的钱老板听来媳妇的一席话,觉着还真是不无道理。仨女儿都养这么大了,这要是仨儿子,早跟着自己到店里干活做买卖去了。再不出嫁,可是越来越吃亏的。平时他不怎么关心家里的事,忙着做生意,对仨孩子也是不怎么瞧,今日再细看看这个三妮儿,想想那日和霍厂长喝酒,他的儿子也在跟前站着,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为啥自己当场答应的爽快,也是相中了那个孩子当自己的门婿。回来跟媳妇一说,就应该是大女儿了,挨着出嫁。幸亏老大不愿意,论长相,咱家大妮儿和霍公子说良心话真不般配。可这三妮儿,看美貌,论品行,可是满对得起霍家!这样想来,钱老板也是满心的欢喜。
“娴娴,听明白你娘的话了吗?爹有个朋友,当大厂长的。他有个儿子比你大几岁,相中你了,说好结亲家的。”钱老板也是一本正经的编着瞎话。
“我姐比我大,她咋不先出嫁?”钱娴娴本能的问。
“她没那个福分,人家指定的是你!”钱家媳妇肯定的说。
“哦?娘,我连他长的啥模样都不知道,就要嫁给他当老婆?”钱娴娴的有些心动了,却还是疑虑重重。
“这个放心,孩子。爹见过,挺不错的小伙子,保你满意!”钱老板肯定的说到。
“关键是霍家有钱有势,这要在过去,你进去就是少奶奶!丫鬟,老妈子一帮下人伺候你呢。娘这辈子没这个福分了,嫁个小店主,人家叫你爹钱老板,也没老板的命啊,只好盼着沾你的光了!”钱家媳妇有些故意哀怨的意思。
“瞧你说的,亏心不?我这个杂货店养着全家,还有仨闺女各个长的一个比一个好看,我哪点比人差?”钱老板不服气的说。
“爹,娘,我知道了,都是为我好。再说了,我早在这院住烦了,谁不想远走高飞?”钱娴娴有些心动了,口无遮拦。
“这孩子,还没出嫁呢,就嫌我们烦了?”钱家媳妇有些失落,埋怨起女儿。
“我,我不是说咱家人,反正离开就好!”钱娴娴扬起了脸说。
说话间,钱家大妮儿和二妮儿都回来了。钱大妮儿是个憨厚老实的女孩子,没钱娴娴机灵。她上学大几年级,参加社会活动多些,受到的新思想教育,理解的快,所以就对以前那些旧观念,老陋习抵触。
“姐,我替你嫁人了。”钱娴娴见姊妹回来了,憋不住高兴,就拉住姐姐的手,摇着说。
“还是霍家?”大妮儿一怔,“干嘛说替我?我压根儿没答应!你愿意就去呗!”说完扭头生气的回了自己的屋。
“哦哦哦,妹妹要出嫁当新娘子?二姐我......高兴!我给院里的伙伴们说去!”二妮儿欲言又止,不知是沮丧还是幽怨着,说完就跑出了屋。
钱老婆子一把没拦住二妮子,气的直跺脚,“傻孩子,还没定的事儿,漫天广播去了!”
“也好,早晚的事儿,二妮儿这院里一嚷嚷,省的挨个通知了。”钱老板大度,淡定的说。
院里的人,下班的,下学的,做饭的,喝茶的,都在屋外院里,钱家二妮儿扬着小胳膊嚷着说她妹妹要出嫁了,都不约而同的关注起来。
最先注意的是任家婆子,她听见了钱家二妮儿的喊,就一把抓住她,“你大姐出嫁,还是你?”
“三妹啊。”二妮儿说,还好奇的看着任家婆子。
任家婆子听了吃惊不小,这钱家媳妇不安套路出牌啊?怎么一下子让最小的妮子出嫁了?看来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采纳了,尽管不是原来的说的,她还是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看来自己的话在钱家管用了,她有些矫情又有些无奈的五味杂陈的走回来家。
“三妮儿?”正走出后院的吴老婆子听见了,也是好奇的张开嘴问,“咋想的?钱家大人。大妮儿没出嫁,反倒隔着蹦子让三妮儿先走,成何体统?”
这些年,她眼看着钱娴娴出落成一个大美人,刚开始还替儿子子仁惋惜,没这个福分。后来,子仁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瞎子,也就不再有非分之想。不过,她得不到的东西,也就几近看不顺眼,从没正眼瞧过钱娴娴。所以想要祝福的词从她嘴里说出来不容易,不挖苦几句就算好的了。
其他几家大人有说好的,祝福的话,有说不理解的,无关疼痒的议论几句。
任家几个儿子中反应最厉害的是任老二,他一听钱娴娴要出嫁,那是难过至极,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些年他就好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到看的见,整天在这院里暗暗看着钱娴娴像个花蝴蝶飞来飞去,观赏也是一种欣慰,可一旦知道花蝴蝶要飞走了,他顿时好像失去了什么。
任艺庆和赵晓娟成双入对的回院里来,听说钱娴娴要出嫁了,也没显出表情多复杂,只是任艺庆心里想起后院的吴子仁要是听说了该是怎样的痛苦,毕竟他们有过那么一段朦朦胧胧互相爱慕,都知道的暧昧关系。
“你们俩过来!”任艺庆和赵晓娟刚掀开门帘一只脚迈进屋里,坐在方桌一边老式木椅子上的任老婆子,好像一直在等着他们的,她一声吼,把他们俩吓了一跳。
“怎么了?娘,我们没做错啥事啊?”任艺庆怯怯的问,一旁的赵晓娟更是小心翼翼的躲在他的身后,惊恐的看着。
“没做错啥事?想想!你自从把赵晓娟领进家,都多少天了?几年了都!好像你们成了同学,整天在一起上学,忘了回到这个家是什么关系了?你们吃喝不花钱啊?名不正言不顺的,让人背后戳任家的脊梁骨。这可好,人家钱娴娴都出嫁了,咱家还没个动静,我都不好意思提起你们的事儿了,嫌丢人!”任老婆子越说越来气。
任艺庆一听娘埋怨起他和赵晓娟的关系,可笑钱娴娴的事儿,到任家成了他俩的罪状了。他们何尝不想成亲,毕竟同学,又有了‘英雄救美的缘分,再说了,在任家住在一个屋檐下,一个锅里吃饭,也就日久生情顺理成章了。可是前几年毕竟年纪还小,没个机缘哪好捅破这层窗户纸?赵晓娟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自己的家里,万一再被当童养媳给卖了。
“娘,您说啥意思啊?我俩听您的。”任艺庆有点渴望的,还带着喜悦的看着赵晓娟问。
“把你们的事办了!结婚要赶在钱娴娴的前边,不能让钱家抢这个彩头!这院里咱任家这么些年了,也该有个好事光耀一下!”任老婆子坚定的说,不容置疑,不容辩驳!
“当真?娘,太好了!”任艺庆一把拉住赵晓娟,“来,给咱娘磕头!”
任老婆子也是赌口气才这样说的,她没想到这俩孩子竟是如此的反应。她一时还没适应,眼前就两个孩子跪下来了,好像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真到来时就不知所措了。
“啊啊啊,快起来,起来说,慢慢商量着。”任老婆子五味杂陈的说。
任艺庆拉起赵晓娟就要走,任老婆子忙制止了,“先别说,等和晓娟家说了,咱明媒正娶,正大光明,让晓娟也光彩光彩!”
“干嘛不说?我就是让人都知道,我们才是最好的一对!”任艺庆说完,给娘做出个鬼脸,然后和一直兴奋的赵晓娟欢快的跑出屋了。
在前院的一个方台上,任艺庆跳上去,大声说:“喂,老少爷们,大娘大婶,兄弟姐妹,我任艺庆告诉大家,我和赵晓娟要结婚了!”
院里的人有拍掌叫好的,有议论的,有闹不明白的。在屋里正准备吃饭的董老师,隔着窗看着院里,摇摇头,自言自语:“这闹得是哪一出啊?钱家三妮儿要出嫁,任家老三娶媳妇,孩子还都上学呢,都急着越岗子办事儿,没这样的规矩啊?是家大人不懂事,还是孩子在胡闹?”
第22章 抢先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