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弯?自己媳妇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魏淑仙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一样东西来到任艺庆面前。
“娟儿,三哥,俺这里有根金条,给你们拿着到外面兑换成钱,吴掌柜的丧事全仗着你们给张罗吧,俺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门。”魏淑仙说着就把金条递给了任艺庆。
任艺庆接过那根金条,手感足足有一两,一时惊得他有些不知所措,上下晃动着自己的手,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这不就是道上传说的“小黄鱼”嘛!任艺庆在世面儿上听说过解放前这样的金条,很值钱啊!怎么仙儿一下子就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咋有的?她家的日子过的一直也是紧巴巴的,从来没听吴子仁说过,何来金条?难道是这个吴掌柜临死给她的?吴掌柜解放前可是大地主恶霸王老爷的大管家,一定有他藏匿的财宝,说不定还有“大黄鱼”呢。这要是在刚过去的运动中被人抓住了把柄可是大功一件!可惜他当时不知道啊。
任艺庆手里拿着金条,正在心里胡思乱想着,魏淑仙这样很随便的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自己,他心里一阵窃喜,想必仙儿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这东西的分量,自己可以拿到外面黑市上兑换成多少钱她也不清楚!他又可以从中昧去多少钱了,还说是帮人做好事儿!棺材啊棺材,原来是自己的财运来了。
“好,好!仙儿,放心吧,我一定尽心尽力帮着你把吴掌柜的丧事办好,娟儿,你说是不?”任艺庆一脸的奉承,点头哈腰的说。
赵晓娟见到了,心里骂自己的男人贱骨头,巴不得替仙儿多干些事儿。她没理睬任三,径直回自己的家里去了。
任艺庆有些尴尬,摸不透媳妇的心思,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他拿着那根金条赶紧跟着媳妇也跑回屋去了。
两口子回到屋里,各怀鬼胎,心思迥异,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等到天一亮,任艺庆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拿着那根金条出去了。他要尽快找到行家,知道这“小黄鱼”值多少钱,他可以从中捞到多少好处。
他打听到并找到羊市街,那里有个市场老经济人,在过去的大城市银行里干过,知道金子的行情。
那位老先生接过任艺庆递过去的金条,只看了一眼,也是很吃惊的样子,仔细看了,又掂量着。
“你咋有这东西?解放都二十年了,正宗的‘小黄鱼可不多见了。”老先生眯着眼审视着任艺庆,把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你别问哪里来的了,我替人办事儿。我只想知道可以换成多少现钱?”任艺庆摆摆手,意思不用问的清楚,赶紧给说个价格。
那位老先生很多年不理这档子事儿了,猛然间有人打听金条的事儿,倒勾起了他的兴致。
“年轻人,你打听着我了,就给你好好讲讲金条是怎么回事儿,这是民国时期打造的金条,到了抗战初期,市面上一根小黄鱼可以兑换三十到四十块大洋,解放前三根小黄鱼可以在北京买个小型四合院,你说值多少钱?”老先生不屑地看着任艺庆。
任艺庆听了真是目瞪口呆,惊奇万分。他知道金子主贵,可就这么一小块东西,竟是换到他无法想象的财富,哪里是他这个贫苦人家子弟眼界可理解的?
“老先生,我现在急着用现钱,哪里可以马上让这个小黄鱼出手?”任艺庆有些急不可耐的问。
“这年景,恐怕没人会要这东西留着。年轻人,不如这样。”老先生有些神秘的拉拉任艺庆,让他靠自己近些,“听说有个棉纺厂的老板喜好金条,现在当国营厂长了不便明目张胆的收金子了。你要是找到他,也许会如你所愿。我可告诫你啊,你办成了可别说我告诉你的啊!”
任艺庆听了一下子喜出望外,拍手叫好,倒让老先生吃了一惊,还以为这人被财富冲昏了。
“巧了,我还真认识这个厂长,是我们院里一个女人的公公。人总说她嫁到大富大贵人家了,享不完的福,原来真是这样。”任艺庆这样感叹着说,倒把老先生犯了嘀咕,这不是无意间揭露人家老板的财富,要是让歹人知道,岂不招惹祸害?
“年轻人,可不敢往外传言啊,老话说,有财不外露,家丑不外扬。算我嘴贱,不可说我告诉你的啊。”老先生有些怕惹事儿,央求任艺庆了。
任艺庆看了老先生的胆小如鼠,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先生,既然这样说了,我看你帮人帮到底得了。你给端个价儿,帮我到那个厂长家把这东西出手了,就当我不知道这档子事儿,你看如何?”任艺庆脸上不置可否的样子,眼光里露出少有的凶残。
这位老先生何其聪明,旧社会里闯荡过来的人,肚里没点小九九敢当经纪人?他知道发笔外财的机会来了,送上门的财富岂有不要之理儿。
“年轻人,都解放这么些年了,这种东西政府收购后,发行纸币了,也没有多大的价值,按现行的比率,也就兑换成人民币一万五千块钱吧。”老先生说完,看了任艺庆一眼,唯恐他发飙生气。
任艺庆哪里知道行情,对于上一万的钱,他没有概念是多少。因为他一年的工资也不过三四百元。现在听说可以换成一万五,那是老鼻子的钱了,反正是很多了。
“行行,你懂行情,就拜托你赶紧办了,我还要紧着用钱的。这东西就放在你这里了,明天我就要见到现钱。”任艺庆说完,又把那个小黄鱼拿在手里,把玩了几下,有些舍不得似的,重又放回老先生的手里。
当任艺庆再走回王家大院的时候,就好像他已经发了笔横财似的,马上要腰缠万贯,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嚣张了,轻飘飘的步子像踏着云梯,心里滋润到云彩眼里去了。
任艺庆刚才一路盘算着要从中克扣多上钱,才让魏淑仙不发觉是他算计的。等他回到家,还是没拿定主意,就想等见到媳妇,让她给参谋参谋,是贪心一次,当做劫富济贫,还是看在邻居一场,少抽点,权当帮忙了。
任艺庆发现媳妇娟儿没在屋里,问问娘,也不知道她一大早出门干啥去了,还没回来呢。任艺庆想,院里的人都在给魏淑仙帮忙办吴掌柜的丧事,赵晓娟这时出门,没理由还不回来啊,逃懒儿?不像娟儿的性格做出来的。刚才还做着发财白日梦的任艺庆从云彩上跌落到了地上,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第100章 财不外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