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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功高盖主,更不可轻易傲慢。
  “乱臣贼子,次次仗着替大越着想的口号,踩在孤的头上作威作福,便将他五马分尸,族人们全部收押入监,择日问斩。”
  李盛渊深邃的眼底没有一丝情谊可言,有的只是冰冷的嘲讽和厌恶。
  多年来,他忌惮太后,忌惮平西王,忌惮到睡不好觉。
  如今,总算除去心头大害了!
  罚过之后,便该赏了。
  “六皇叔,您卧底有功,孤封你为定国公,继续辅佐孤治理朝政!”
  “风缪,你已被封为侯爷,孤打算将这虎符一分为二,其中一份,由你保管,另一半,孤会在几个皇子中,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掌接,平时就先由你带兵操练着。”
  “多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风缪眼底精光毕现,重重屈膝,向皇帝行大礼,颤抖着手,激动地从徐宁海手中,接过被帝王一砍为二的虎尾部分。
  至此。
  这场风波,方告一段落。
  离金銮殿最近的紫宸殿里。
  几位太医正忙碌着,给相距不远,并排两张床的宓善和李长虞处理伤口。
  李长虞已经包扎完了,但仍感到深入骨髓的痛意。
  望着对面垂挂着的床帘,脸色阴沉不见喜怒,无声渗透着寒凉。
  蛊虫让他和宓善的感知相通。
  他们如今所承受的,是双倍的刀伤,双倍的疼。
  想来宓善也是忍不住痛意了,竟寻了个机会让自己的肩膀受伤。
  这个女人,果然一如既往的不容小觑。
  “皇上驾到—"
  殿外响起徐宁海的声音。
  李长虞一手按着受伤的肩膀,单膝叩地:“叩见父皇。”
  宓善闻言,也赶紧收拢衣裳,撩开帘子,要下来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你们二人不必多礼。”李盛渊连忙示意他们起来,亲手扶起李长虞。
  宓善被晾在一边,不由微微一怔。
  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如今的帝王已不再是先前那个只知沉迷声色犬马的昏庸皇帝,自然不必再像从前那样虚伪地关心爱妃。
  装作一副眼里只有宠妾的样子。
  现在的他,自然事事先以自己为考量先。
  “太子,你为救孤受伤,这份深明大义,着实令孤感动。同济那一掌,是否伤你心脉?”
  李盛渊扶着太子,在床榻上坐下,语气关怀。
  “回陛下,”一旁的太医适时开口,“那一掌少说用了同济几十年的功力,若是正中胸口,非死也残,好在太子只是被挨着肩膀擦了过去,万幸万幸,虽左肩膀骨骼震裂,但微臣相信,经过调理,不出一月,太子一定能和从前一样康健。”
  李盛渊适才松了口气,望着太子,眸光染了几分沉重。
  “那就好,长虞,孤扪心自问,从前待你,并算不得好。“
  “可你对孤,却是一片赤子之心,数次,不惜以命相救。”
  “孤这个父皇,若再不重视你,连孤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父皇,皇儿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父皇无须为此感到愧疚。”
  李长虞低着头,面色清冷,态度恭敬地说。
  他始终是这副克己守礼的样子,行得端正,不焦不燥。
  在他的诸位皇子中,太子是性子最为沉稳,让人挑不出错处的一个。
  他从前对李长虞,总有说不清的忌惮,觉得此子计谋深沉的可怕,又素来和自己不亲近,还在齐国那样的地方待过三年。
  虽然那时他还年幼,但李盛渊心中总是有些忌惮。
  或许是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当初为了求尊位,不得不将亲生儿子交换的那个无能的自己吧。
  “孩子,苦了你了,孤以后必当重用你。眼下,你大皇兄病着,六亲王年纪也大了,孤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帮得上孤。”
  “只有你……”李盛渊长叹一口气,眸光沉重,从袖口中缓缓掏出那块被一分为二的虎符。
  李长虞眸光一亮,表面上仍不动声色,淡漠如昔,唇角却泛起极细微的冷冽弧度。

第119章 以命相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