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头。
熔岩赤金色的黄金瞳俯视爱德华多，要将?的灵魂都看穿，可看得越加清晰，艾坤就越是迷茫。
爱德华多没撒谎，?也没有看错，自己确实与他记忆中的蓝染相似到近乎完全一致。
这是让艾坤最为不解的地方。
人生有多少偶然背后，包含着蓄谋已久的必然？自己与爱德华多记忆中的蓝染相似到那种程度，绝不可能是什么偶然。
千变万花说记忆最是靠不住，人最是擅长欺骗自己，打乱认知编织出虚假的记忆并不容易，可也不算太难。
自己的记忆曾被修改过一次，被奥丁修改过一次。
尸魂界中没有类似的斩魄刀与能力，至少艾坤记忆中没有，即便是千年血战战场上，号称全知全能的友哈巴赫，也没有展示过类似的能力。
可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有人能做到那种程度，可以创造虚假记忆篡改自己的认知，那被他修改记忆后的自己也确实不可能记得。
记忆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已经不再可靠。
御神刀村雨仍旧被右手握住指着爱德华多的眉心，左手却悄然离开了木刀刀柄扶上头顶，艾坤头痛欲裂。
这是一个不能细想的问题。
如果所有记忆都是虚假的，那么艾坤便只是一个因为这些虚假记忆创造出的艾坤，所谓“自我”并不存在。
就像RPG游戏中那些有着各唏嘘坎坷过去与风度多彩人生的主角，当那些被设定好背景与故事线的游戏主角有了自我认知，是否会怀疑自己的一切都是被脚本师设置好的呢？
怀疑自我，怀疑一切，艾坤此刻就陷入了这么一个状态。
风停了。
乌云压迫至低空，雷蛇从云层蔓延而出要将天空撕裂，从苍穹之上坠落的雨滴悬停在半空中，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那些喧嚣的失去了声音，那些绚烂的失去了色彩，那些每时每刻都在运动的物质在这一刻打破了物理规则，陷入了绝对静止状态。
或许并没有，宇宙中的一切物体都在运动，绝对静止的物体是不存在的。
只是时间在某个节点的流动被无限程度的放缓、延长，让所有的物体的运动速度无限程度的放缓，陷入了最为接近绝对静止的状态。
艾坤抬眼看向身旁。
依旧是那个女人，宛若是从月宫来到人间的辉夜姬，千变万花肤白胜雪，一袭雍容华贵典雅非常的白底青绿色乱花和服。
她走在雨中，青花瓷般的和服撞碎无数悬停在半空中的水滴，却并未被水滴染湿。
那双赤裸着并未穿袜子，踩着一双白玉色草履，落尽石流与泥水中的白皙小脚也是如此，不染分毫尘埃。
在千变万花身后几百米的位置，是眼神关切目露惶恐之色的芬格尔三人，楚子航保持着奔跑的资格定格在那里，看起来他很担心又头痛起来的艾坤。
“狗修金萨嘛，您好像有些疑惑。”千变万花樱唇轻启，俯身跪倒在泥浆中，拥住有些头痛的艾坤脖颈。
抬手将身旁的美人推开，艾坤问，“告诉我，蓝染是谁？”
这是艾坤一定要搞清楚的问题，这已经涉及到了自我认知，如果仍旧一无所知，那艾坤便会陷入自我否定中。
“狗修金撒嘛，您就是蓝染大人，虚圈之主、原护庭十三番五番队队长、无形帝国认定的五大特级战力之一，蓝染?加医椤！
千变万花并未再继续做谜语人，她已看出艾坤的精神状态有些问题。
“嗯？”艾坤有些疑惑，这么干脆？
而千变万花所说的那些头衔，恰好也是艾坤记忆中较为模糊的几处：记忆中虚圈之主是拜勒岗或是市丸银，五番队队长有过一段时间的空缺、无形帝国认定的只有四大特级战力。
“狗修金萨玛，最讨厌谜语人了吧。”
千变万花微笑，“或许您还不知你对于妾身的意义：一切，您是一切。
在这世上唯一不会欺骗您的就是妾身，无论被被多少人背叛又背叛过多少人，妾身永远不会离您而去或是对您撒谎。”
只是会隐瞒罢了。
就像英格兰文官体系中的秘书：可以对大臣有选择性地隐瞒一些信息，甚至也可以不回答，但绝不会撒谎。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隐瞒下去。”
艾坤放下了扶着头颅的左手，只要千变万花肯回答就好，不需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艾坤只需要解开最关键的一些信息。
“聪明人最大的烦恼就是，太喜欢思考。”
千变万花顾左右而言他，“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存在意义与妾身类似，他在做的事也与妾身类似。
那就是侍奉一个命中注定的存在，让那个存在寻回曾经失去的一切，成为端坐于天之王座上的神。
区别在于，您比妾身那个朋友侍奉的存在优秀的多。
聪明的人时常会思考各种问题，陷入哲学的思辨中。您出色的程度与全盛时期一致，只是缺失了很多关键的记忆。
而这些关键的记忆就会成为您思维逻辑上的漏洞，无法解开心结从而否定自我。
所以妾身的那个朋友向他侍奉的存在隐瞒一切，妾身却不能。”
艾坤与路明非的差别实在是太大。
两人确实有很多相似的爱好，在生命的前十八年都在摆烂，可本质上却截然相反。
艾坤是有选择性的摆烂，可一旦有了目标与想法就不顾一切的去做去努力，他摆烂只是因为摆烂就是他的目标。
路明非是纯粹的烂人一个，他不是摆烂而是真的烂，有了目标与想法后或许也会努力一下，但很快就会失去兴趣化为一滩烂泥。
艾坤在一个极端路明非在另一个极端，两人都在向对方的位置与状态奔赴，却都无法真正到达终点，只是恰好都刚走到一半产生了重合，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千变万花需要做的只是在艾坤疑惑时答疑解惑，在他需要时稍微帮下忙，因为他知道艾坤绝不会彻底摆烂。
而千变万花的朋友要比她忙的多，因为他知道路明非也绝不会在双向奔赴的路上走到艾坤的起点，所以他必须穷尽所有力量手段尽出，去将路明非这一滩烂泥扶上王座。
“告诉我，我前世的事情，我真正的记忆。”艾坤说。
“妾身做不到。”
千变万花颇为自责，“事实上，妾身知道的并不比您多多少。
假使您的前世是一本书，妾身也仅仅只是看过目录，此刻的您大致属于看过书名与简介。
真正的内容妾身并不记得，斩魄刀只是依附于死神的一件兵器，真正的记忆还需要您亲自去寻回，正如您失去的力量。”
第109章 蓝染惣右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