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木箱的铜扣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苏晚晴的指尖划过箱底的粗布,触到个硬质物件。掀开蓝布衫,三枚军功章静静躺在褪色的红绸上,五角星边缘刻着细小的纹路,像极了顾沉舟每次擦枪时专注的眼神。
"这是..."
她的声音惊动了在井台刷牙的顾沉舟,他的解放鞋在青砖上碾出细小的泥痕,后颈的星形烫伤被晨露洇湿。看见军功章的瞬间,他的喉结滚动,牙刷在搪瓷缸里搅出慌乱的泡沫。
"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擦嘴的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却在她拿起那枚三等功奖章时,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腕。红绸带下露出半道疤痕,从锁骨延伸至心口,像道沉默的闪电
——
她从未在他穿军装时见过。
"1979
年那次..."
苏晚晴的拇指抚过奖章背面的刻痕,那里有极小的
"晴"
字,是他后来刻的。顾沉舟的目光飘向窗外的老槐树,枝叶间漏下的阳光正在他军装上织出斑驳的影,"山体塌方时,新兵蛋子们没经验,我怕他们
panic(恐慌)。"
他的用词让她想起现代军事纪录片,却在看见他卷起的袖口时,呼吸一滞
——
小臂内侧有道三寸长的疤,呈不规则锯齿状,像被碎石啃咬过。"用身体挡住落石而已,"
他说得云淡风轻,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奖章边缘,"就当是给新兵们做个掩体。"
苏晚晴突然想起婆婆说过,顾沉舟负伤后在卫生所躺了三天,醒来第一句话是
"我的枪呢"。此刻他的掌心覆住她的手背,粗粝的触感混着皂角香,"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的声音低得像怕惊醒老槐树的年轮,"我要是没了,谁护着你和娘?"
阳光穿过奖章的五角星,在他瞳孔里投下小小的光斑。苏晚晴望着这个总把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挂嘴边的男人,突然发现,那些被他轻描淡写的伤疤,那些藏在箱底的勋章,从来不是炫耀的资本,而是他用血肉之
第18章 秋收互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