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北风卷着沙砾敲打窗纸时,苏晚晴正往玻璃瓶里封存最后一批番茄干。邮差老周的自行车铃在村口响了三声,她看见那封盖着
"边防加急"
红章的信,信封右上角有个拇指大的焦黑弹孔,边缘蜷曲的纸纤维像被火吻过的蝴蝶。
"嫂子,这信..."
老周的手在车把上犹豫,牛皮信封上的血迹已变成暗褐色,"路上遇着暴风雪,邮递员小王摔了马..."
话没说完就被苏晚晴接过,她的指尖触到信封里硬硬的异物
——
是片冻得发脆的雪花标本,用子弹壳穿成吊坠,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信纸上的字迹被雪水洇开,顾沉舟的钢笔字比平时歪斜三度,像被狂风吹偏的军旗:"冬至巡逻遇蓝军演习,流弹擦过邮包。勿念,哨所新挖的地窝子能抗十二级风,战士们把你寄的冻疮膏抹在枪托上,说握枪时就像握着暖手炉。"
苏晚晴的指甲掐进掌心,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寄来的边防地图,在
"高危巡逻区"
画着密集的蒲公英标记。弹孔正对着信末的
"晴"
字,焦痕从笔画中间穿过,却没伤到那个小小的笑脸
——
那是他每次回信必画的符号,此刻被灼出浅褐色的边,像道温柔的伤口。
信里掉出张拍立得照片,边角带着低温导致的蓝斑:顾沉舟站在哨所前,军大衣领口露出半截红围巾
——
是她用温室番茄的红色素染的,此刻被暴风雪吹得猎猎作响,像团烧不熄的火。他的右手攥着封信,正是这封带着弹孔的家书,镜头捕捉到流弹划过瞬间,他的身体下意识向信纸倾斜。
"每片雪花都是边防的信使,"
他在照片背面用匕首刻着,"这片是冬至那天的,六边形完整无缺,像你补温室时的针脚。"
雪花标本夹在两层玻璃纸间,冰晶棱角分明,让苏晚晴想起他后颈的星形烫伤,在北疆的极寒中,那些伤疤是否也结着
第25章 弹孔家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