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舞结束,火神舞登场,青年男女以古拙的舞姿表达着先民对火的崇敬。
火焰熊熊,象一尊红发披身的神像端坐入定,接受众人的膜拜。
我出神的望着那篝火,忽然觉得它的形状很象雅温,心中一阵酸楚。
“今天的行动,你和雅温早已约定好的吗?”
“我们约定好的,”布摩把目光投向夜空,缓缓的说:“不过不是现在,是在四百年前,邪泉第一次出世的时候,在那时候,我们上下两寨布摩家族的先人就已经约定好了,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各自要做的事。”
“这么说……雅温给你的那封信,也是当初便写好的了?”
“信?”
“就是刻木呀,布杰丫妹突围送给你的刻木。”
布摩眼中凛然生光,他从怀里掏出那块刻满布依族玄古文字,只有世传的布摩才读得懂的木头:
“你以为这个东西是什么?”
“当然是一封求救信了,写着你们联络的密语。”
“我告诉你,它不是一封信,它是一本书。”
“书?”
“每家都有,却每家都不同的书。它是一本——家谱。”
“家谱!”
我深为震惊,睁大了眼睛瞪着那块木头。
“是……雅温他们家的?”
“对,雅温家的家谱。从第一代到最后一代,从第一个人到最后一个人。按照辈分,排行,他们家每一个人的姓名,生年,卒年,都刻在这上面。”
“雅温的家谱……不也应该是我们一族人的家谱吗?我们都是李将军和班夫人的后代。”
“不,镇山村人并不全是李班二祖的后代,也有外姓加入的,譬如我们布摩家就是。李班二姓分家的时候,我们布摩家也拆成了两支,住在上寨的是雅温家这一支,下寨的是我家这一支。我们是一个祖先,但从镇山村开村起,便各续各的家谱了。他们的家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上面的最后一行字,就是雅温的姓名,她的生年,和她的卒年。”
他指着刻木的左下角,几个扭扭曲曲的蝌蚪文说。
“她的卒年?”我的声音在发颤,“就是今年吗?她已经算到了……”
布摩沉默的点点头。他把刻木递给我。
我捧着从四百年前留传下来的木头,一个已经灭绝了的家族的家谱。那个世代承担苦难,遭受诅咒的家族剩下的只有这些名字了。从今往后,这本家谱上不会再增添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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