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难闻的蛇坑之中,血淋淋躺了许多尸身,她看见了满宫宫女太监,又见到了无头的温愁因和司德顺,还有一副稚子的尸身。
她看着楚薄秋满身是血,抱着她的残躯,脚步蹒跚。
不知道男人走了多久,他在楚家陵墓祠堂后方亲手挖了个坑,立了个碑。
然后无比怜惜的,将她放了进去。
他甚至不舍得用土来掩埋,只是用自己沾满血的白裳盖在了她的残尸之上,怜惜宠溺。
她亲眼所见,男人时而哭,时而笑,时而掩面哭吼。
一夜过去,男人乌发尽数苍白。
他最后看了眼身后的墓碑,轻轻抚了抚,最后将怀里早备好的的小白瓶打开,静静地看了里头一眼。
暮清察觉不对,大喊大叫了出来,试图阻挠他的行为。
可男人却什么也听不见,自然没有回应她的撕心裂肺。
他泰然自若地饮下瓶中毒酒,毫不犹豫。
“不要——”
男人唇间漾开了几分柔软的笑意,兀自起身,竟是将那盖住残尸的白裳掀了开来。
下一刻,他伸手环住了残尸,不在意残尸所散发的异味,环得越来越紧。
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不要……”
眼前的一切又模糊了起来,像是被一层白雾制成的纱蒙了起来,什么都快消失在眼前时。
墓碑之上所刻之字,却越加清晰。
鲜红的,用血所填造其中的斑驳字迹——楚氏薄秋携爱妻阿清。
“楚薄秋——”
暮清惊呼着醒来,眼下还残留着未干的湿痕。
再一睁眼,她却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陈设摆物都可称为矜贵,金丝楠木月牙儿床,柔嫩的月粉帘帐垂了下来。
屋里摆了一扇很大的绣面屏风,屏风旁边是一扇落地梨花木窗和梨花梳妆台。
新鲜的空气夹杂了些许海棠花的自然清香,令人醒神焕采。
这间屋子的装点,倒胜过了在中州时卫居府中的华贵。
胸口处泛起淡淡的扯疼,她试着活动了下身躯,结果刚一动脚,就踢到了一个硬物。
男人趴伏在她脚边,身上着的衣裳看上去还是当日出发回城时所着,丹凤眸下泛着两道乌青,下巴处也长了些许青茬。
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楚薄秋素来爱整洁干净,一日都能沐浴两回,如今却胡子拉碴,衣衫不换。
结合起方才的梦境,当真让暮清心疼不已。
她将榻上的被衾盖在了男人身上,本想下床洗漱,却被死死扣住了手腕。
“又是梦吗?”
男人嗓音低哑得不行,明显是没有休息好的体现。
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看见你这样,我心都碎了。”
哽咽发颤的声音直击她心脏,她回身,见男人阂了阂眼,忍住满眶酸涩,神情如同被人遗弃的小兽,可怜凄凉得令人九肠回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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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黄粱梦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