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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朕葬礼那天,我见到了他那位年长的哥哥。
      很高,很白,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他是出事当晚闻讯,从外地匆忙赶回来的。
      案发当天,我连滚带爬地扑到废墟前查看是朕的情况。车身被积压得严重变形,我根本无计可施。我越扒越绝望,直到警察赶到把我拉开。
      我蹲在现场,眼睛直直地盯着警察们在一旁开展救援行动。只是最后,在尸体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我还是别开了视线。
      我不敢看,空气里的血腥味让我想吐。
      一旁的警察说,那辆肇事卡车里居然没人云云,我丝毫没有感到震惊。
      后来我被警察带走录笔录,但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说我太混乱了,能不能让我缓几天。
      他们说好,但会派人跟着我。
      我说可以,请问是朕在哪?
      从审讯室出来,我走到是朕所在的停尸房。
      我的大脑与其说是混乱的,不如说是空白的。我也没有什么情绪,靠着墙蹲了下来,一蹲就是一夜。
      后来警察也没有再找上我,尽管这起车祸疑点重重,但一切好像都随着是朕的葬礼一起结束了。
      我的日子又安静了起来,没有了那些神鬼怪力,没有了那些不知从何牵起的幻境。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回忆起高二下半年开学第一天。班主任突然全班座位大调整,我和是朕成为了同桌。
      班主任说,士冥,你去是朕的那桌。
      我很不开心,因为是朕那人给人感觉拽拽的,不好伺候。
      我拎着书包,怀里抱着一摞重重的书,跌跌撞撞地往他那边走,他居然都没有搭把手接一下!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靠在暖气上,抓着一本书。我的视线被怀里的书山挡住了,结果就被桌子腿绊了一跤,厚厚的一摞书就哗啦地一声全掉了。
      他抬头看向我,面无表情地将掉在他腿上的书拿起来,放在我桌子上,然后便继续低头看书。
      相邻的同学都蹲下帮我捡七零八落的书和试卷,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俯身捡书,心里泛起不快。和这么不友好的人建交,还谈什么共享疆域互惠共赢?!
      其实当时我们算是熟人,从高一开始,因为姓氏字母相同的关系,每次学校活动都被分成一组。用是朕的话讲,我们那算是战略伙伴关系,说白了就是“保留对话权利,跟你算不上朋友别往老子身上粘”。
      我把书整理好,拉开椅子坐下。这时我才有功夫仔细端详一下我一衣带水的邻国。邻国那天戴了副眼镜,靠窗其实是有点透风的,他整个人都裹在单薄的蓝白校服里,紧紧地贴在身后的暖气上。尽管这样,他也还是聚精会神地看房龙的那本《人类的解放》。
      下课铃一响,我就起身要出去。
      “士冥。”
      “干嘛?”
      他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二十块钱,“帮我买板娃哈哈ad钙奶。”
      “......”你看,不平等条约的征兆。
      我的记忆有序地播放着,就像在看一部老电影。无声,却清晰。
      我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眼前却都是记忆里的彩色画面。眼角干涩,心情也是干涩的。好像在看别人的记忆,我只是看了一个故事,却丝毫无法牵起我的情绪。
      我记得是朕第一次主动和我建立战略协作关系,是因为一次班级活动。
  

第21章 2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