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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在说什么啊?”我捂着脸,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之中。
      手在颤抖,我拿着剞劂,摇摆不定。
      “嗯。”把心一横,我将指腹用刀划开,细小的血珠一点点聚大,落下,聚大,落下。
      嘀嗒嘀嗒,我凝视着出血的伤口,模糊了视线。
      “你叫李明是吧?我叫士冥。”
      “同学,你怎么睡着操场上了。”
      “我跟你说,我最近研究出一个计算宇宙寿命的公式!”
      “哎哟都是缘分呗,我觉得你像我弟弟。”
      “那明天上午大课间,三楼露天长廊上见。”
      “是他杀哦。”
      “我以前有个朋友……已经不在了。”
      “他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却可以撼动我帝神的地位。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人类很厉害。”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toki你是我d.j.见过最变态的疯子。你见血的笑声真他妈迷人!”
      “恭喜你千人斩完成,今天打算去哪儿庆祝一下?”
      “你记不记得那次在布拉格,那男的临死的时候非说你是他儿子,像你这种畜生一样的人渣,怎么可能是娘胎里生出来的?”
      “好好好,我闭嘴,你这次去中国干什么?”
      “哦,你说那个五瓣花啊。确实挺有意思,你去那儿找到什么好玩的,记得叫上我。”
      “哈哈。”我抱着头,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怎么办啊,连士冥都骗我。
      我丢开手里的剞劂,走到是朕身边。
      “是朕?”
      他眉头微蹙,醒了。
      “同同?”
      我粗鲁地抓过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我走到李明坠楼的位置。“就是这儿吧?”说着,我把他按在栏杆上。
      是朕感觉呼吸不顺,半眯着眼睛:“你?”
      “我要把你丢下去。”我伸出手,将他半个身子都悬在栏杆外。
      是朕满眼都是不解与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松开手,“我就是toki呀。”
      我没有错过是朕那张错愕又痛苦的脸,真是太他妈赞了!
      还有一秒,还有一秒,就能看到是朕的头,啪,炸出一朵血花,就和士冥一样。
      可偏偏我没能看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来了好多人呢。
      是戎在半空中接过是朕,站在楼下冲我喊:“你疯了吗?!”
      “对啊。”我蹲在长廊上,“我是疯子。”
      “明哥!”萧尧也来了,“你下来,出什么事儿了?跟兄弟我说说。”
      “闭嘴。”我不满起来,“我既不是士冥,你也不是我朋友。”
      说着,我站了起来:“怎么,你们怎么都来了,就像是来围观我一样,有意思吗?我好笑吗?”
      “你怎么了啊士冥!”冷小台转眼间已经站在长廊上。
      “我说了我不是士冥!”我歇斯底里,“士冥士冥士冥,都不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什么朋友、同学、狗屁人生,都不是我的!我还像一个傻比一样珍存着、憧憬着,我都要被自己恶心死了!”
      是煊出现在我背后:“看来你已经都想起来了。”
      “你滚蛋!”我拿起剞劂向后一挥,“你为什么要答应士冥!为什么看着他去送死!我用不着他解救!用不着他同情!我根本不稀罕!”
      “士、toki你冷静点,你现在太激动了。”
      我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不断涌出的记忆快要将我的理智吞噬。你说,一个人的大脑,怎么能装下两个人的记忆呢。
      手腕上的晶石闪动着,0.0010,0.0008,0.005……
      是煊拉住我:“别这样,你一旦觉醒地球就完了!”
      “那就都死掉好了!!”我甩开他,“所有人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我,是朕,都该死!只有、只有士冥才应该活下来!”
      银色的光带在我周围编织成一个笼子,是煊试图用灵力安抚我的灵魂。我放缓语气,几乎是哀求地说:“是煊,你把士冥换回来吧,我这就去死,你们不是要黑洞吗?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吧!行吗?”
      是煊没有说话,眼神无奈又悲伤。
      我好像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无法名状的虚无笼罩了我,遮挡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觉得有股可怕的能量从我胸口里往外翻滚。
      好可怕,我不禁战栗起来。隐约地,我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一个人抱住了我,对我说别怕。
      然后我听到是煊的声音,他说让我住手,我这样不是士冥希望看到的。他说,完了。
      一切归于沉寂,结束了吗?
      这里就是黑洞了吗?我觉醒了吗?我站在这一片虚无中,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士?觥!
      眼前出现了光亮,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庞。
      眼前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男生,浅色的头发,不长不短的刘海垂着。
      “你死了吗?”我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士冥的身体是半透明的,是这片漆黑中唯一的光源。
      他笑了,没有说话。
      “我能把你找回来吗?”我说。
      “人活着的时候,有很美好的东西。”士冥用指腹轻轻磨着我的脸颊,“我已经找到了。剩下的生命交给你,你也去找吧。”
      脸上指腹的温度消失了,他也消失了。虚无褪去了,我的视线清晰起来。
      血,好多血。
      我骑坐在是朕身上,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黏稠的血浆糊了一地,顺着长廊边沿流下。
      这是我干的?
      ——手腕晶石上显示着0.0000。
      虚无觉醒了。
      “为什么?”我迷茫地瘫坐在那里,为什么地球没有变成黑洞。
      “是朕对人类还是有感情的。”是煊走到我身边,将昏厥的是朕抱起,“他用他的神格填补了地心,所以恭喜你,摆脱了齿轮计划。”
      “应该说,齿轮计划废掉了,不是吗?”我冷静下来,“所以只剩你的人体电池?”
      是煊不打算回答我,转身走掉了。
      “站住。”我舒活着筋骨,兴奋、恐惧、悲伤,这些心情都是没有的,“士冥就被封在那个铁婴里,对吧?”
      是煊驻步,转过身:“你怎么知道的?”
      “拜托啊大哥。”我嗤笑,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可是有我们两个人全部的记忆。”
      “别再浪费精力了。”是煊冷声道,“士冥希望你好好活着,别辜负了他的好意。”
      “好好活着?”我觉得这话太好笑了,忍不住嚣张地笑起来,“我和是朕都得死,只有士冥才是应该活下来的人。”
      是煊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你们俩兄弟啊……”
      他怀里的是朕苍白得可以,感觉分分钟就可以挂掉。不过我不会阻拦是煊救他,因为接下来这无趣的短暂的屎一样的日子里,我还要靠他来帮我打发时间。
      “你先回去冷静一下吧。”是煊留下背影给我,“如果你执意要救士冥的话,那就试试吧。”
      利比亚。
      “士冥你怎么搞的,怎么三天两头受伤?”安以乐蹲在我身前,帮我给腿上的擦伤涂药。
      我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从d.j.抽屉里摸来的手枪。
      “安以乐。”我说,“你会杀我吗?”
      “杀你干什么?”他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地往我腿上缠着纱布。
      “那toki呢?”
      “那当然啦,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人。”
      “哦。”
      我抽出弹夹,百无聊赖地往枪里装子弹。
      “说真的士冥。”安以乐低着头,“我特别庆幸你不是toki,我觉得我们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哦。”我娴熟地组装着枪支。
      “好啦,包好了,别碰水啊!”他满意地拍拍我腿上的纱布,抬起头。
      嘭。
      啧,他靠得太近了,溅了满手的血。
      听闻枪声的d.j.推开了门,看到屋里的光景,吹了个口哨。我慵懒地仰在沙发上,滴血的手垂在一边,懒得去擦。
      d.j.绕过地上的安以乐走到我身边,一手掰过我的脸,俯身贴到我脸前深深嗅了一口气,就像他以往那样。
      “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这个味。”
      我抬起眼睛,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
      他咧嘴笑了。
      “欢迎回来,toki。”
      机场。
      “乘坐航班zm1310的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您所乘坐的航班已开始登机,请出示您的登机牌,到a20窗口排队,准备登机。”
      是朕摘下耳机,看着周围候机的旅客纷纷起身排队。他觉得早早排队真是太傻了,还是坐在这里等最后再上去就好。
      然后他想了很多事情,比如宝军今早换没换食,比如宝军的美毛粉是不是吃完了要去再买,比如好想带宝军去上学啊……
      再比如,上学的证件资料都带全了吗?
      行李是李司准备的,虽然他向来信任李司的执事技能,不过李司也没读过地球上的大学,万一忘记带录取通知书怎么办?
      这么想着,他连忙打开箱子翻找起来。
      “哦。”在的。
      免冠照、通知书、电话卡、银行卡,这些东西都被李司装进了一个文件袋中。是朕翻了出来,失了神。
      手里的通知书,有两张。
      是朕不知道,另一张通知书的主人还会不会来上学,也许他又回土匪窝做他的大砍去了。
      “也好,他在的话,肯定烦烦的。”突然就有点失落了。
      手上一滑,那张写着“士冥同学”的通知书突然被人扯走,再抬头,那人已经拖着行李箱登机去了。
      哎呀,真烦。
      是朕忍不住地,上扬了嘴角。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现在舱门已关闭,请您调整座椅,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等待起飞……”

第98章 98[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