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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七零、命数与劫数[1/2页]

洗花沃雪 乔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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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军开道,驷马疾驰,两个奶娘连夜被架进宫里,心里都没有着落。翁守贵将功赎罪把人领回来,火急火燎地送进瞻星堂。两个奶娘见着桓康王也在场,当差吓得膝弯发软,抖索着颂安叩拜。
      桓康王哪里有心情理会她们,大袖一挥,只将万事托付孟淑妃。宁王刚才厥过去了,他打小差,熬了半宿就撑不住了。太医号过脉,倒是不碍大事。
      他自己也是入夜被皇长孙病重的消息惊动了,连番急怒攻心,刚才一通怒火发出去,人就有些发虚。
      孟淑妃留心到他细细发颤的指尖,心尖一悸。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老了。
      “还请大王移驾暄堂。”她递手上去扶一把,款款温言,一如既往的尽责。
      “天也不早了,好歹眯一会儿子。明日一早还有朝会,大王多保重。”一边说,一边示意翁守贵上来服侍。
      桓康王来时风风火火,走得却很悄静。他怕吓着病中的孙子,简简单单地走了。
      如孟淑妃所料,孩子熟悉了奶娘的味道,乍然换了新人来,根本不配合。何况孩子还病着,就更低处陌生的味道。
      两个奶娘盯着宁王妃尖刀似的目光,心里委屈得险些哭出来。真真是使出十八般武艺,折腾到夜幕散去,才勉强喂上一口奶。太医见状,立时开方煎药去。
      孩子太小,不能直接喝药,只能煎来给奶娘服用,再从乳汁里渡过孩子。此法见效缓慢,却最为稳妥。
      孩子的病症有了缓解,范琳璋一颗心才落回平地上。她抚平裙面上的褶皱,这才领着苏晗,郑重向孟淑妃屈膝行礼。
      “此番多谢母妃主持大局,还要多谢三弟相帮。待玺儿安稳了,我与王爷必要登门酬谢。”她多年无所出,头一回养孩子也没什么章法,不过她素来要强,在外人面前轻易不肯露出短处。今夜玺儿突然高烧,眼瞧着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王爷又晕过去了,她再怎么要强,一个人也扛不下。
      孟淑妃泰然受了两人的拜谢,体谅着她们的忧心和疲惫,宽慰过两句也走了。
      聿德殿彻夜灯火通明的消息飞快传出去,早朝上便有梁王带头请圣躬安。
      “听说二弟也病倒了,连累父王心忧。”梁王痛心地叹气,又一拱手。“龙体为重,还请父王多多保重。”
      高座上的桓康王明显地精神不佳,手肘支着锦垫,时不时抬手揉一揉眉心。
      “是谁嚼舌根!”桓康不快地一掌拍在案上,嗓子还是哑的,对长子的这番关心不但不受用,反而如鲠在喉。“宁王此刻在聿德殿看护皇长孙,他好好的!”
      他正筹划着让宁王正位东宫,一个重病的皇长孙已经让朝臣犹豫,此时再坐实宁王体弱的事,一番心血尽数付诸东流。
      朝会散去后,众人依着品阶鱼贯出了大殿,打头的是皇子亲王与六部。梁王崇武勾着不羁的冷笑,与兵部同僚高谈阔论。因着前阵子大家热议宁王的八字,他也毫不客气地指摘说:
      “宁王八字贵重,皇长孙托生地也好。可惜有命无运,不是他的,他承受不住!”他没有刻意放低嗓音,甚至是故意地张扬。
      “大哥慎言。”崇仪与他近在咫尺,忌讳地回望一眼空旷的九黎殿,王驾已经转回后殿了。
      崇武横眉睥睨,倒像足了适才高高在上的桓康王。
      恭王崇仁跟在后头,他虽领着亲王品秩,桓康王却没有指派他差事。能上朝听政,是因为前头三个哥哥都是在封王开衙后参与朝政,他便充傻装楞,厚着脸皮也占下一席之地。
      “三哥仁厚,昨天半夜还匀了两个乳母给侄儿。”崇仁也是早早得了消息,此刻心中便有了计较,更见机在崇武与崇仪间插上一刀。
      崇武果然面色不虞,眼底像是凝结了三九寒霜,不加掩饰地一声冷哼。他对宁王的不满,乃至不屑从来放在明面上,桓康王这么些年头疼过,也拿他没办法。当年敬贞王妃以死自鉴,桓康王一面顶着舆情沸议,一面心怀对发妻的悔愧,对朝阳和梁王这对姐弟颇有些没辙。
      “好一派兄友弟恭。”崇武语出冷讽,大步流星走下丹墀,被人扔在后头。
      崇仪尚且淡然自持,反倒是插嘴的崇仁面色尴尬,连忙向崇仪赔不是。
      “怨弟弟多嘴,惹得大哥不快。”他言出诚恳,仿佛对梁王的不快莫名其妙,为自己更为崇仪抱屈。
      崇仪与他推手,凝睇片刻才莞尔,反而宽慰他:“五弟也莫往心里去。”
      三兄弟这场不欢而散被散朝归家的官员瞧在眼里,第二天便在宗室权贵间传遍了,尤其是梁王对宁王八字的评说,连后苑女眷都说得头头是道。
      这日,崇仁回府不久,童晏华便派人来请,只说是备了酒菜慰劳王爷辛苦。
      崇仁与童晏华两头坐定,曹韵婵一身粉衣衮兔毛对襟直身长褙恭侍在侧。曹韵婵给两人斟上酒,眼神留意着童晏华,以备随时为她们夹菜添饭。
      “王爷尝尝这道糟香脍鱼片,这是嘉宁侯府的独门秘方。我尝着极鲜美,便向他们借了厨子来。”
      童晏华没有动筷,只翘着纤纤玉指指挥曹韵婵。她出身名门,从前在闺阁里就受人追捧,可总比不上温成郡主的排场。如今便不一样了,她贵为亲王正妃,温成只能屈身做梁王侧室,且梁王正妃丁宁也是清贵人家,身体安康,更育有嫡女,这便没有她温成出头的机会。她心头积郁多年的一口恶气总算吐出去,出门应酬也更有兴致了。
      今日在嘉宁侯府听人嘲笑宁王,她也跟着乐了一回,回来后更是迫不及待与恭王分享。熟料,她兴致勃勃把传闻娓娓道来,崇仁不但没有开怀一笑,反倒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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