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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零、混淆与好笑[1/2页]

洗花沃雪 乔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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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玉兰在膳房压了齐姜一头,心里却不怎么踏实。若非自己早年与齐姜结怨,她哪里敢开罪荣王妃。恨只恨老天偏心,明明她已经把齐姜赶出去。没想到冤家路窄,齐姜换了身份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气焰比往昔更甚。
      朱玉兰不怕做小伏低。做奴才的天生下贱,跪主子、跪管事、跪师傅,她要是舍不得面皮,弯不下膝盖,哪能爬上今天的位子。偏偏是齐姜,朱玉兰实在扯不下脸。想要她给齐姜服软,不如干脆她自己扯根裤腰带吊死自己。
      朱玉兰没忘记当年自己是怎么下药造谣,把齐姜送进只有等死的奚官局。齐姜肯定也没忘记,她不可能以德报怨。需知这白月城跟红顶白的风气早已根深蒂固。齐姜作为太子宠妃的亲信,来日必会伺机报复自己。
      回到司库局,朱玉兰关上房门,翻出藏在床头的梯己。四方的盒子总共三层。头一层是些琐碎的金银锞子,大大小小的珠子混杂其中,这些是日常用来打点往来应酬的。第二层是好几卷票子,有大面额的银票、当票,也有地契房契,并一对水头油亮的翠玉镯子。朱玉兰心疼地数了数,轻叹一口气。司库总管后宫采买,银钱流水似的进出,可焦司库是个老古板,一双手握得太紧,漏到她们手里的少得可怜。可即便是想在司库局再进一步,疏通内外关系就要费多少银子。这回为了说动膳房帮衬,她也是痛下血本,直接送出去一套城南的小宅子。她手里这点家当还是太少!
      朱玉兰摩挲着盒面上的玫瑰花纹,最终揭开第二层,露出底层的空间。这一层里是些婴儿拳头大小的瓷瓶和油纸包,多是些贵重的香膏药材。当年她靠一截二月旺把齐姜赶出去,就暗自留心常备着药丸药膏,也搜罗了几样能救急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焦司库掌权,她并不敢明目张胆地贿赂上司。银票房契这些扎眼的东西,她不好出手。好在去年底下人孝敬过一些冰片和参须,眼下正好用上。
      朱玉兰思前想后,决定现在司库局内运作一番。万一荣王妃发难,能有人替自己说一句公道话。这件事上,她并没有坏规矩,只是没有迎合太子的心意,对西侧殿额外优容罢了。
      朱玉兰拣出包着冰片的油纸包,当即找上顶头上司张典库。张典库有头风的痼疾,冬季常有发作,这冰片刚好用得上。
      说来也巧,朱玉兰敲开张司库的房门,恰好嗅到屋内一片清亮的气息。
      她定睛一看,张思库手边的小碗里还冒着一缕白烟。桌上的小碗里盛着浅浅一碗底的清水,半截纸卷焦黑的那头浸在水里。
      张嘉英用帕子捂着口鼻,随意地招呼朱玉兰坐下。她刚刚熏了药,正在等药效散发出来。
      朱玉兰见过好几回。张司库这是老毛病了,吃药也不见效。医官曾教给她一个救急的法子。犯病时,取一钱冰片,纸卷作拈。然后用点燃的纸卷熏鼻子,等药效上来,吐出痰涎立时就能见效。也不知是真的对症,还是心有所感,总归张司库百试百灵。
      “姑姑又头疼了吧。”朱玉兰轻声叹息,怕嗓音高一些就惊吓了张典库一般。她端起盛着纸卷的小碗,将残渣倒进痰盂,然后十分自然地从袖袋里掏出那包冰片。“往年也是这个时候,屋里烟熏火燎,屋外冷风凛冽,一进一出真叫人受不住。”
      张嘉英翘着尾指,右手中指抵着太阳穴打圈。冰片独特的香气透着沁凉徐徐漫上鼻尖,她掀起眼皮,就看见朱玉兰手里打开的油纸上少说也有二两梅花冰片。
      “难为你记得我这病,真是有心了。”张嘉英的神色略缓,话音未落,忽而捏着嗓子咳两声。
      朱玉兰捧起漱盂,服侍她吐了喉间异物,而后又沏一杯热茶。
      “也没什么。”朱玉兰口吻平常,等张典库漱口后,把小盂搁在桌脚。“我随口问了一句,也是凑巧了,刚好就得了这些,所以赶紧给姑姑送过来。”
      她总不会傻到告诉张典库这东西在自己手上压了一年。张典库只需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承自己的情就好。日后万一有什么,张典库若能为自己仗义执言,想来焦司库总会卖她的面子。
      张嘉英漱口后,五官眼见地缓和起来。她擦擦嘴角,对于朱玉兰的殷勤十分受用。
      “满司库局里,也只有你放在心上。”张嘉英继续慢慢地揉着头,但适才针刺般的疼痛已经淡去。“这半天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
      朱玉兰还在思考如何开口,这一问正中下怀。她飞快地接上张嘉英的问题。
      “司库让我负责本月的果品。我与膳房对了流水,才刚回来。”说着,她拧眉露出难色。“谁知道在膳房遇见齐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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