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莫急，二叔已无大碍。”谢清苑开口安慰道。
“你父亲在路上感染了风寒，所幸已无大碍，不过是要晚几天到京城，叫你来，是想叫你安心。”谢父解释道。
谢清安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向谢父道谢，“多谢大伯告知。”
谢清苑抿了一口茶，心道，她这个三妹倒是很聪明，绝口不提周氏，想来她也知道她在这个家里能靠得住的只有二叔，至于大房，更是要多加讨好，不然，她一个没了主母的庶女将来可怎么办呢。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家常，谢父也已停筷，这才散了。
谢清苑跟着谢父向书房走去，她犹豫几下才道，“爹爹，母亲怎么样了？”
谢父叹了口气，“还是从前那样吧，大夫开的药一直在喝着，也不见好转，倒是江南的气候果真养人，没有从前那么难受了便是。”
对于这个母亲，谢清苑的感情很是复杂，谢母江氏身体从小便不好，嫁人生子后尤其，谢清苑的身体差也是遗传了江氏。
江氏自生完二子谢清生后正逢谢氏收拢在京城最后一点的势力，于是她便带着幼子去了金陵谢府休养，留下了一个体弱不能远行的长女在京城。
母女分别便是九年。
谢清苑只在年节时去往金陵与祖辈团聚时才会见到母亲，母女亲情，实在淡薄。
“金陵气候宜人，母亲能够好受一点也是好的。”谢清苑干巴巴地安慰道。
谢父再次叹了一口气，不再谈起此事，两人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谢清苑就正色对谢父道，“父亲，女儿愿意入宫。”
她这一句话可谓是平地惊雷，将谢父炸的魂飞天外。
谢父盯着眼前这个一脸坚定的女儿，缓缓问道：“为何？”
“女儿虽在闺阁，却熟读经书，如今朝堂之事也能窥探一二。”谢清苑抬起头，看着谢父的眼睛，“父亲，如今之势，陛下已经容不下我世家，却迟迟不肯发作，怕也是因为陛下一人势单力薄，此次选秀诏谕一来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二来也是寻找盟友。陛下御极不过两年，朝中大势已尽然在陛下掌握之间，观陛下雄心大志，必不可能再容忍世家如此威势。
此次给谢家女的选秀圣旨不过代表陛下愿意给谢家一个逃过一劫的机会，抑或是，愿与谢家成为盟友罢了。”
“你既熟识经书，入宫岂不是在蹉跎岁月，阿苑，你的一生不该被囿于宫墙之中。”谢父的声音发涩，他想过女儿聪慧，或许能看出陛下此举的深意，却不曾想到女儿愿意入宫，赔上这一生。
“父亲，女儿受谢氏爱护长大，一身才学均是谢氏授予，此次家族蒙难，女儿不忍心置身事外，眼看谢氏倾覆。”谢清苑言辞恳切，一双美目殷切的看着谢父。
“谢氏还有很多女子，阿苑……”
“但是没有一个人有我带来的利益大！”谢清苑打断谢父的话，“我是嫡长女，只有我入宫，陛下才会真正相信谢氏的诚意，否则，此后无论我嫁给谁，都会被视为谢氏的第二个选择。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父亲，谢氏为了退出京城寻求安宁用了几十年，先辈心血，女儿不愿因一己之私而破坏。陛下既然要对世家动刀，谢氏不可能独善其身，百年存积或许保不住，但我入宫，起码还能保全谢氏族人性命。”
皇权至上，不容侵犯。或许谢清苑的祖父也意识到了如今的情况，才会急流勇退，退出朝堂，去往江南，并令子孙四代以内不得入仕。
谢父心中无限凄凉，女儿都懂的道理，他何尝不懂，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女儿啊！他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入宫受苦呢。
他始终还抱有一丝幻想。
第5章 父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