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京城上午时分太阳最烈的时候。
为了应和长春宫的宫名，长春宫内种了许多长春花。这种花花季十分之长，生命力顽强。哪怕如今已不是它的绽放之时，却在宫人的细心养护下，仍旧盛放着，放眼望去，百紫千红。
殿内，沈?与盛茗香对坐。
沈?抬眼望着窗外姹紫嫣红的一片，突然毫无由来问道，“这毒，有名字吗？”
“没，丹丘随便搞出来的玩意，还没来得及命名，他人就先被他那满屋子的毒给毒死了。”盛茗香悠悠地说，“看来你们汉人那句话说的还真是不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沈?脸上浮现笑意，但却转瞬即逝，良久之后，她轻声说，“那就给它取名叫长春吧。”
盛茗香伸手拿了桌上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干脆地咬了一口，“行啊。不过以后可能没人知道它了，毕竟我还没成功复刻出来，这毒啊只你身体里的独一份。”
沈?听了没说话，之后又想起什么，道，“我之前说感激你，是真的，这些日子你一直为我劳心劳力，我很感激。”
盛茗香咬了几口苹果，觉得有些酸，便扔在了一旁，“不用感激我，要真想找个人谢谢的话，你该谢谢陛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你不过是这段交易中的一环而已。”
“我知道这是交易，但对你的感激之情不是假的。”沈?坐在桌边，慢慢趴在了桌子上，侧着头，“这些年来，我从来没这么轻松过。”
“那你感谢早了，有我在，你以后会更加轻松的。”盛茗香坐到她身边，两人双眼对视，最后还是沈?率先移开了目光，她想，盛姑娘的眼睛太亮了，亮得像灼烧的烈日，几乎要将她这朽木燃烧起来。
“对了，之前一直不敢问你，但我现在很想知道，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不好说，若我解出来了这毒，你还有十年，若我解不出来，”盛茗香的声音放缓了下来，她叹道，“你至多不过两年。”
“原来解了之后也才十年吗？”沈?盯着虚空中某一点，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可盛茗香还是听到了，她看着沈?一头乌黑的长发，慢慢道，“这毒在你身体里待了七年，早已经侵蚀了你的五脏六腑，你如今的身体不过是花架子，外表看着还好，内里早已腐朽不堪。”
沈?慢慢将脸转过去，整个头埋在手臂中间，她的声音传出来，有些闷闷的，“这样子的话……也已经很好了，平州的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今年冬天。”
盛茗香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虽然没办法给你绝对的保证，但我会尽力的。”她笑了一声，“毕竟，我进宫就是为了你啊。”
沈?趴在桌上，安安静静的，肩膀有着细微的颤动。
盛茗香蹲下身来，仰着头，和沈?对视，瞧见了沈?眼角的泪，她认真道，“沈?，你一定要自己想活，我才能救你。”
——
太极殿里。
第57章 长春[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