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庭同七情六欲中隔着层透明薄膜。
他漠视旁人的情意疼痛，因此脱离事外冷漠而精准点到姜眠痛处，看见她无声抗拒反搅动着暖气把她推到火上烤，再往前逼近一步：“是因为养父母家里原有的女儿和你关系不和睦吗。”
姜眠手指蜷着，房间好像变成承载着她的砧板，她在傅斯庭目光下宛如一块无力挣扎的鱼肉。姜眠父亲离世的第二天，家里已经空了，生母早在觉察不对的时候就跑了。
那个时候动乱摩擦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带她住进筒子楼的婆婆只管把人送进来，拿着保证金象征性朝电话簿里发送消息宣布死讯和这孩子的境况。
外面仔帮这样乱这里不缺倒了家的女孩，就算没了亲戚住上几日她们自然会找到生机。
几日前姜眠还泡在母亲培养昂贵商品的念想之中，几日后她沦落到隔着门缝偷看那些女人靠在污水垃圾边抽细细长长的烟，再精细保养的皮肉都在粉末笑容下变得廉价，坍塌成飘在下水道里被泡得发皱的纸片。
女人在这里似乎是种格外脆弱唾手可得，却又难缠绞杀不死的菟丝花。她必须用花苞换取生机依附着人吸取钱财权势才能活下去，可你若避开倒下脆弱的人马上能拍拍屁股转向另一边伸出再柔弱不过的株丝。
姜眠眨着空洞美丽的眼听隔壁女人叫上一整夜，好像再眨眨眼她在这堆破烂里长大了就也会穿着银色闪片裙站到底下去，勾勾手来回六十分钟能走上好几趟。
好在再眨眼就又被人牵着踩过油水磕磕绊绊走到陈父陈太太门前，一间红瓦片双层楼高的屋，两张些许怜悯的脸。
姐姐陈雪嫣就牢牢抱着养父的腿在背后盯着姜眠看。她盯着姜眠白面似的皮肉，盯着她被污水蹭花的昂贵皮鞋和乱糟糟头发下的脸，像只努力呲牙保护自己领土的小兽对她说滚。
傅斯庭说得不错，陈雪嫣和她的关系并不好。这里面垢着的是她从不同人说的藏在笑容之下的挣扎狼狈，姜眠自己努力小心翼翼保管好的自尊。
姜眠抬眸看向傅斯庭，那张在黑夜里显得尤其生冷的脸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又好像是耐心等着她拿起刀来慢慢剖开血肉给他看。
她不想在人前说起。
可是，床头暖光停在那。姜眠回想起十五岁那年她憋着声音眼泪一串一串砸在昂贵鹅绒上，只有一人路过她的泣声并停了下来，和床头灯陪她一整夜。
于是姜眠又很好哄的觉得，说说也没什么。又有什么好痛的呢，不过是都已经溃烂过的窘迫，反正傅斯庭只要想知道也总有办法知道，反正她极力想藏起来的难堪，也只是因为不想在他面前难堪。
“我刚去养父母家的时候，”她慢慢开口，“其实家里的关系还不错。”
姜眠瑟缩得到一个足够容纳她的房间，婆婆用唾沫沾指把书碾开一页划掉她的名字。而养父母沉浸在报恩大义的豪情之中，给姜眠擦干净小皮鞋上的泥泞，给她重新做一身蓬松花边的裙，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领到外面去。
于是邻居街坊都说这是家有血有肉的人，又念姜眠身世可怜父亲是个好人也都多跟着豪情多关照她一二，一时间好像因为姜眠这
第7章 “他有些失算”[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