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第 199 章 第199章 携恨千万缕[1/2页]

笑乱浮沉 栾也也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李绥绥半靠在门上,窄削的面颊被肃黑袄袍衬来苍白如纸,迎上秦恪目光一瞬,她眼底甚至透着一丝不清醒的恍惚,接着几乎有些狼狈地侧了下头。
      对方若表现出半点惊讶,她也不至于尴尬,可秦恪神情空白,步履节拍都未曾变化,仿佛视她如归于人海的陌生人。
      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体格又较从前健硕,昔日狂情更为沉稳取代,面对趋渐逼近的陌生威势,李绥绥心虚得一言难尽,身不由己地退后两步,肩膀拍过门扇,突兀的撞击声瞬间刺激了秦小子敏感神经,他坤直脖子瞧不见状况,情急之下,再次直呼其名:“秦恪,不许动手……寒哥哥,你别跟他打架,打不过的,你快逃吧……”
      下方玄甲被他误导,亦纷纷挣扎,焦躁大喊:“秦将军你别太过分了!”
      苍梧颇是无语:“嚷啥啊,我家侯爷又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哪能动手,何况……”
      他话音未落,又闻上方“?纭钡鼐尴欤?疟磺劂√吆希?吞媚诙偈惫钰艿陌簿残』岫??晕嚆等惶ё磐罚?行└悴磺遄纯觯??醪惶?睿?谑呛斫嵊昧σ还觯?ㄐΠ参康溃骸耙裁皇掳。?壹液钜?话?匀恕??
      见秦恪反手插闩,俨然山雨欲来的架势,李绥绥默了默,不动声色转到桌边倒水,竭力令自己坦然地任人鱼肉。
      秦恪沉默环顾屋内,视线掠过弩机与甲胄时,他才懒怠怠开口:“寒指挥?有幸在阮都见过,是么。”
      他脑子也挺匪夷所思,竟立刻联想到多年前斗室相遇的事,第一句切入点便让她下不来台,显见当日情状令他恼怒入心髓。
      换做从前,他早炸成火药筒,偏是客客气气的语调更?人。
      李绥绥恶盈衅满,此时又添一桩,无话可辩,她慢慢抿了两口温水,面不改色摊牌:“是,既与君镜破钗分,擦肩无言相叙,秦将军当不会怪罪。”
      随她音落,室内复又陷入安静,清晰可闻火炭细微哔啵声。
      显然他并不满意这个解释,但李绥绥头脑有点木,讲不出道歉,几年来镌脾琢肾精研出的致歉辞临阵全喂了狗,没期待把话讲清楚后苦恨能一笔勾销,她太了解秦恪,原谅与否都不会任她余生在外,可她留不住余生,与其被可怜,还不如让他杀之泄恨。
      窒息感在寂静中每分每秒地累叠。
      李绥绥渐渐有些透不过气,秦恪终于开口,辞气闲适:“我有如今高位,全仰仗公主提携,怎会不知餍足加以怪罪。”
      他声音随步履停在她身后,吐息似带着北地的风雪气,凉飕飕地拂寒她耳廓,“所以,听说凤驾在此,便迫不及待来致谢。”
      “听说?”
      李绥绥略感讶异,侧首正迎上秦恪眼里不明意味的怪异冷笑,她蓦地垂下眼帘,然而那道目光仍静静剜在她脸上,短暂的瞬间,却如寒刃裂心般痛苦漫长。
      俄尔,秦恪轻呵一声:“翠则说,玄甲怕输,故意拿假消息糊弄,我却当回事,临阵脱逃来献礼,这份诚意,公主应不会拒绝。”
      李绥绥立时明白原委,来不及腹诽那只多管闲事的狐狸,低垂的目光已留意到秦恪动作,他两指探进算袋,从中抽出一条细金链,上头满缀色彩纷呈的玲珑玉珠,堪称精美,如果不是没完没了露出半丈长的话。
      李绥绥貌甚安然的小脸终于起裂痕:“你这是作甚?”
      秦恪不答,反将链条呈到她眼前,以征询的口吻问:“戴上么?”
      戴上么?戴上么!
      不咸不淡的三字岂止饱含无尽的羞辱与嘲讽,更如闷雷般炸得李绥绥脑中一片空白。太荒谬了,她僵立半晌,艰涩挤出二字:“秦恪……”
      别这样。
      他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然后将沁凉的玉珠松松垮垮绕进她颈项,叮铃声分明细碎动听,却似一片彼伏嘈杂的?啼鬼啸,不断冲击着李绥绥所存无几的神智。
      错觉那物沉如千钧,压得她摇摇欲坠,缠得她难以呼吸,于是伸指勾去,随之而来的话令动作倏地停顿。
      他别上扣环,静静说道:“不喜欢,大可轻易扯断。我不介意打开门,当着你儿子的面折断你手脚,公主必然无畏生死,就不知你的烈性与你儿子的颜面,孰轻孰重。”
      他固然也看透她,非要拉垮她那点居高时残留的骄傲。
      李绥绥如坠冰窟,恍惚想起那日他背着她,穿行在秦府绿意葱茏下,他说:“你不是好娘亲,我也不是好父亲,半斤八两凑个整,勉强能将怿哥儿拉扯大,若你不管,我便撒手,你李家谁要,送谁。”
      说一不二,他真把秦小子丢给十四。
      她笃信,此时但凡逆他半分,他会言出必行的。
      客堂中,秦小子呼唤她的声音已嘶哑。
      秦恪置若罔闻,直至李绥绥指尖无可奈何垂落,他唇畔微微勾出一抹揶揄,遂往里走去,在榻沿坐了,似笑非笑道:“过来。”
      李绥绥默然步近,又闻他命令:“脱衣。”
      李绥绥怔怔注视他,秦恪好整以暇回望,眸底情绪空空,早修得不见七情六欲,自然也没有那点不堪大用的情分。
      即便做足被沥干血肉的准备,但眼下情状和气得极诡异,李绥绥抿唇不语,自然也没动。
      秦恪于是勾住链条将她带到身前,旋即伸手轻分腰带。
      虽说曾也色授魂与,可今时不同往日,李绥绥不明白他哪来兴致。
      正欲开口,身下蓦地一凉,冷气迅速自双腿窜及周身。
      她皱了眉,有些无措地后退,险些被堆叠在足腕的棉裤绊倒。
      秦恪伸手略扶,顺道扣腰压往身上,她急急抵住硬挺铠甲:“放肆……”
      “放肆?”他眼底带出几许促狭,遂将剑柄贴到她腿上,“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无非是报复,但她根本没能意识到会迎来怎样的报复。
      是以,当剑柄末端呈跃动之姿的金麟兽碰触到不可侵犯的位置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原本昏蒙的神智全然发散,脑中竟幻觉出一道久远的声音,几乎伴随耳鸣同时出现。
      “此生只心慕于你。”
      市井人来人往,那个男人眉眼带笑偷偷吻来,借蓟家迎亲的爆仗声藏了告白。
      人间苦咸,留不住深情,他怎敢轻易表爱一生。她当时亦只敢问:“你说什么?”
      终是东海扬尘,昔日的星河曙光,于今日倾坠恶渊。
      异兽图腾在这一刻化作如烧如刺的魔爪,霎时攫疼感官,李绥绥哆嗦回神,似梦初觉,她将断不断的心弦终于崩开,惊恐万状地缩腰往后躲。
      见她害怕,他反得了意趣,一手死死钳在她腰侧,一手毫不留情力推。
      “不、不行……别……”
      李绥绥急颤的声音断了线,粗粝狰狞的兽雕,加剧地逞凶肆虐,岂止是剥肤深痛,更多则是摧心破肝的难堪。
      李绥绥被他禁锢在怀,挣脱不开,乱如丝的脑中已崩溃得没章法,什么夺命伎俩,什么巧舌如簧,仿佛已随她魂魄出窍,最后只剩疼痛难忍,无意识抱住对方。
      这个怀抱曾被她藉以挡风挡雪,或因习惯所致,或因常来身处风刀霜剑,是以也出现在极目不见故土的胡地寒梦中,但大梦总落空,梦里瀚海阑干,将军马踏冰原,他只会回身掠走,掷下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终于碰到实体,没被推开,却汲取不来丝缕温度。
      冷汗凝成珠自额角滚下,李绥绥眼前眩着白光,连绞紧眉头都无力,每每意识将失,又被莫大的刺激逼醒。
      最终,她茫茫然发出暗哑至极的央求:“秦恪……不能这样……”
  

第 199 章 第199章 携恨千万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