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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心服口服[1/2页]

明歌 滚木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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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09月13日~
      ,
      大体来讲城市的繁华与否就在于她的夜晚是否通明。而咏归城的夜晚始终可以跻身最美夜景排行榜。
      为了应对气温干燥、日照强烈、早晚温差大等气候特点这里的建筑物多是洁白色的石料建筑。经由孙茂霖、梁九、肋力这三位中国目前最优秀建筑设计大师的多年努力中国人总结、完成了石材建设的东方风格高耸的屋脊、厚实的须弥座、探出的房檐、玲珑的气窗。整体形制庄重、优雅、美观。
      高大建筑物的外墙围出来一条又一条的巷子实现了中国人的传统审美那就是曲径通幽。最为绝妙的是在皇帝小朱的带领下全中国人民已经逐渐接受了玻璃灯。沿着街道两边七家一个轮替每到夜晚就会在外墙房檐下挂一盏碎拼花彩玻璃灯。于是所有夜晚中的大明城市就全都变成了流光溢彩的梦里仙境。
      咏归城当然也不例外并且因地制宜就连城里的小径路面也用五彩碎石拼凑而成。
      可以想象夜晚中行走在城里身前身后、眼中脚下统统是缤纷璀璨喧闹熙攘每一盏“碎拼花彩玻璃灯”下都有人们在聚乐。所谓聚乐就是一边听音乐一边侃大山。
      这种繁华悠然的感觉可该有多么美好。
      然而今夜的咏归城华彩依旧而喧嚣不再所有的居民都本能的选择了静默。这种被动却又隐含反抗意味的自主宵禁现象令田雄感觉到些许恍惚因为在他的本心之中咏归城的繁华是自己创造的如今自己为了保证这份荣耀而采取的极端行为却让城市丧失了活力这让他很难接受。
      西瓮城内门已经洞开城上、城下战列了很多士兵每个人都保持临战状态肃然注视着敖包前的祭礼。咏归城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了解“拔取石中之刃”意味着什么。战争之神又将展开它的黑色翅膀将死亡与悲伤笼罩大地。
      透过瓮城内门田雄可以清晰的看到祭礼三个巨大火盆分守各方十几个随从簇拥一名盛装少年他们正在耐心的观看萨满祭舞。巫师身上的装饰物很多随着那诡异的舞步不时闪射出邪恶与恐惧之光。远远望过去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泛起恹恹的烦恶。
      “小德”田雄招手呼唤自己的亲随小德闻声立刻一提缰绳凑了上去。
      “找几个人去大帅府把马得功抢出来。”
      “是。”小德答应一声立刻拨马回转下去安排。虽说咏归城现在是田雄的天下但黄得功麾下有三大总兵如果脱离开马得功的支持田雄可没有自信能统御全军。
      小德刚离开田雄再招手一名始终躲在阴暗中的骑士驱马过来这个人到现在还带着面纱。
      “张运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噶尔丹那边催他们尽快拔刀。”
      “…”
      张运没说话只是双腿夹了夹催动马儿向瓮城那边走去清脆的马蹄声尽管缓慢而且细碎却很是激荡人心。
      这个人是田雄的最后一张牌。
      两年前咏归城多了一个以卖烙饼为生的内地汉人他就是张运。围绕着咏归城讨生活的汉人、蒙古人、西域商家都喜欢吃面食所以张运的烙饼摊生意总是不错。但如此有前途的工作却不是他的主业他其实是马匪黑云张彪的联络员。马得功每次有情报交换时都要通过他来传递。
      这次田雄用计最终目标未必是要反叛反倒更像是变相兵谏希望国家能延续现行的军管制。从普通军人的角度思索问题田雄的这种反应也不算稀奇。地盘是军人打的鲜血也是他们咏归军流的。沙场征战后国家将地盘、各部族、往来商队的日常管理统统以军管制的方式委托给他们。这种实质上的特权是有着相当实惠的。
      如果不惮以最坏恶意来揣摩普通官兵的话我们会现很多事情与其说是一种罪刑不如说是一种遗憾。
      大家都知道军管制仅仅是一种临时政策早晚是要交权给国家的。这份觉悟大多数人都拥有。可一旦这眼前的优容即将失去时除了李定国、黄得功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之外很多人都会产生失落感。那么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挑头出面公开进行另类反抗大家是乐于以局外人的身份安心等待那非份之想变为现实的。
      这正是今晚的咏归城无人入睡却也没多少人出来跟着田雄起哄的根本原因。你们当头儿的怎么闹都行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统统接受。
      而在田雄这边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趁着国家内乱的当口儿闹点儿妖蛾子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基层官兵是不会对自己不满的。可要是将这种养贼自壮的理想模式演变成一场大规模的战争。那非但基层官兵不答应就是田雄自己也不愿意看到。
      所以他事先安排了张运这个人因为一名内地来的汉人却成为旧瓦剌遗族匪帮的细作其间纠葛无非就是收买而已。既然能用钱买的人那么任何事情都有得商量只不过价格高低的问题。
      张运的使命是在噶尔丹“拔刀宣战”之后以黑云张彪属下的身份领着噶尔丹尽快出城。名义上是张彪要迎回少主实质上出城之后先到田雄事先寻好的一处绿洲躲藏然后等田雄派遣亲随前去实施绑架再将噶尔丹潜运回城关押在烙饼作坊的后厨中哪里早修建好了一处地牢。
      无论如何头狼决不能回归狼群哪怕他现在仅仅是一名孩子。
      既然要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旧案实施养贼自壮的大计就应该永久掌控噶尔丹在自己手心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事态展既做到予取予求又可以避免真正的战争重现。
      眼下就是田雄计划的最后一步张运正是最后的步骤。
      “来人打开西门。”
      田雄吩咐着手下一切都要做足功夫祭礼结束噶尔丹等人要迅出城因为拔刀就等于宣战无论噶尔丹是不是大帅义公子都将成为全体大明官兵的敌人。但大明军人又带着天生的骄傲放虎归山是愚蠢的先下手为强却又是胆怯的任对手再是强大放这一次又何妨?
      所以开西门的行为只会激中人的豪迈情怀而不会引起任何置疑。到时候天下人都会以为噶尔丹已经回归大漠深处了。至于究竟“躲”在哪里那只有田雄知道。
      西门上号令声已经传达厚重的大门开始了吱呀作响。瓮城这边由于光线的原因张运的身影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当他走进瓮城门洞时竟然近似于消失。
      “真够磨蹭的。”
      田雄气恼的一咬牙张运走得太慢了那边的萨满祭舞也丝毫没有停滞的迹象这样的磨蹭已经越了忍耐力。他重新举手准备召唤另一名亲随再去催促。
      然而就在田雄手臂举到一半时他忽然惊讶的现西门外似乎早有人在等待。透过远方刚刚开启一道缝隙的西门他多年沙场磨练出来的眼力可以敏锐察觉到门外影影绰绰的立着几个人影。
      变化这是又一次事先没有预料到的变化。
      “该死恐怕情况有变关城门快关城门。传我将令全城宵禁。”
      田雄反映很快当他开始怀疑张运未必按照自己的安排行事时立刻决定现在就拿下噶尔丹。无论如何噶尔丹不能落在外人手上他需要将任何事情都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一边吩咐田雄自腰间掏出一把迅雷短手铳拥有内膛线的短手铳足够击杀张运。腿下使劲催动战马向前飞奔他有着绝对自信只要枪杀了摸不清底细的张运就凭那几个萨满使者还不够自己喘三息的。掌中穆刀足够应付了。
      战马前驱张运的身影依旧在瓮城门洞内模糊不清田雄一手迅雷铳一手已经抽出穆刀胯下战马也冲起度马蹄在碎石街面上出连绵爆响。
      然而直到田雄冲过瓮城也没看到张运。
      “张运你给我滚出来。”
      田雄不顾噶尔丹、萨满巫师惊讶的眼神拨马盘旋在三坛祭火中间他不能相信凭借自己的本领竟然没搞明白张运是如何消失的。
      嘎吱吱是城门继续转动的声音田雄立刻拨马横在噶尔丹和西大门之间现在最主要的是西门外的人。田雄眯着眼睛穆刀横在胸前迅雷铳却隐隐对准了噶尔丹。
      “嘶”
      田雄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现再次出现了自己预料不到的变化西门仍然只有一道缝隙。但城门滑动的声音依旧未停。
      不是西门在越开越大而是瓮城内门在渐渐关闭。
      “请君入瓮!”
      田雄心头忽然生出不详刚才急切亲随一个也没跟来瓮城与西门形成了一个死地西门外的人显然正在等待最佳的时机现身。
      再扭头瓮城城门已经只剩下一道缝隙透过缝隙他看见自己的亲随正满脸惊恐的注视着自己。
      “当机立断!”
      田雄咬咬牙西门外的人无非两重身份要么是旧瓦剌的人要么是大帅这边。然而无论哪方面的人噶尔丹绝不能落在别人手上。他现在仍在抱有一线奢望那就是自己拥兵自重的预想能够实现既然如此就一定要控制战争不要升级。
      退一万步说如果西门外的人是黄得功的人那么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唆使噶尔丹拔刀宣战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死无对证。
      “啪!”
      想到此田雄勾动了扳机一蓬硝烟在手上腾起月光下清晰可见。噶尔丹毫无反应直挺挺摔倒在地。旧瓦剌联盟盟主的唯一继承人头狼噶尔丹死在了咏归城。年仅8岁。
      ……
      天光大亮一夜无眠的咏归城居民仍然保持着高度兴奋。
      昨夜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莫说普通居民就是咏归军的中上层人员都没有搞清楚。直到日上三竿西瓮城的内门也也没有打开。在强烈的日光曝晒下人们纷纷带着大斗笠聚集在街道两边。身后就是自家大门只要有人呵斥门前立刻人迹皆无。但就连负责宵禁的田雄亲兵也无瑕顾及这些。因为他们也不清楚昨夜的西瓮城之内究竟生了什么。
      现在城里的指挥者是高恒波。独眼将军由于伤痛的折磨几年显得面容狰狞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位忠厚的好人。如果田雄现身马得功当然敢跟着老田闹事儿可现在情况不明他本身的毛病不少又刚刚被大帅禁闭。所以即使他现在已经被田雄人马给抢了出来但他还是要听从高恒波的安排。
      不过小马哥确实想打听一下情况进展
      “老高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我小马认命就是。”
      “…”
      高恒波没有搭话混浊的独目之中很难看清楚那里面隐含的情绪。半响方才轻叹一声。
      “目前事态已经不是咱们咏归军的事儿了。你们两个始终不能明白什么叫做国家利益。”
      “我”小马也是聪明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环节不由得惊叫出来“难道说就连大帅也被套进去了?”
      “哼”高恒波情绪忽然波动但他冷笑一声之后挥了挥左手身边亲随立刻向四周散开直到现场没有闲杂人等老高才悄声说道: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大帅为了安顿你不知道在张大人那边说了多少好话你跟田雄做妖儿现在又担心大帅安危可还算好。”
      “唉呀老高你他妈能不能说明白一些。”马得功耍起了兵痞态度把身上的戎常服向两边一撕露出虬结的肌肉和满身的疮疤“我小马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缺德的事情干得太多走到哪死到哪埋到哪。我只想知道张煌言这个王八蛋会不会借此机会对大帅不利?”
      “这么说你也知道张彪杀不死张大人喽?”
      “我…”马得功一顿立刻醒悟“这么说我让张彪劫杀张煌言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了?”
      “唉”高恒波长叹一声又摇了摇头“国家既然要以文官替军管又怎么会只派文官?”
      说着高恒波跳下马来到马得功身边伸手拍了拍马得功的肩膀
      “张大人本就是先遣图的掌灯人当初修筑隐秘军备仓库的动议就是张(煌言)、堵(胤锡)两位大人率先提出来的后来皇上要私下里接济鲁斯密(土耳其)人这些军备仓库的物资本就是张大人在统一调剂。而为了互相佐证锦衣卫、参谋总部情报局、还有阮大铖牵头的监审司都派人过来参与督办。你想想他张大人手中有这些助力你的事情他又怎么能不清楚?”
      “难道说”尽管是曝晒之下马得功仍忍不住的哆嗦起来“即便不翻查帐目我的事情他张煌言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
      高恒波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望着西瓮城的内门。西瓮城上仅有少量的士兵其中还有一个人身着粗布常服在盔甲鲜明的咏归将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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