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夜晚,花间柳的卧房内,柳依人仍是俏皮地坐在床上,娇声道:
“你快些告诉我,你和采儿姑娘在那曲水阁里,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不是早就全部告诉你了吗?”花间柳不由得苦笑,“采儿姑娘的父亲一个月前离开,并且说至少要离开三个月,并且嘱咐她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后,将那封信亲手送到杭州西湖之畔,清心坊主手中。”
“而那封信上,却真得只是写了‘姑苏慕容四个字?”柳依人狐疑地盯着花间柳。
花间柳点头。
“她也真得没告诉你她父亲为谁,甚至连自己的姓氏都没告诉你?”柳依人又问道。
花间柳仍是点头。
“那可真是奇怪的紧了。”柳依人仰面躺倒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喃喃道,“你和那采儿姑娘站在那樱花树下那么久,莫非全是在谈情说爱不成?”
花间柳不由苦笑。仔细回想起来,他和那碧衫白发的采儿姑娘说了许久的话,似乎的的确确全然是在说些无关的事情。他心中有愧,便不愿多说,连道:
“好啦好啦,快回去睡觉。明天我们还必须先去一趟水月斋呢。”
说着,花间柳便拉着柳依人的小手,急着欲把她拖出屋去。
“哦?”柳依人撅着小嘴,以她的聪慧,恐怕已是明白了花间柳内心的想法,小小的心里似乎有了些醋意,嗔道:“好你个色哥哥,有了我你还不满足,竟然还勾搭采儿姑娘。哼,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她便甩开柳依人的手,把头一扭,便气鼓鼓地向屋外走去,只留下花间柳满脸苦涩的笑容。
花间柳待柳依人走得远了,便将门轻轻掩上,躺在床上,偏头看着窗外的夜色,仔细回想着今天夜晚,和那位神秘的采儿姑娘在樱花树下的邂逅。
当他问及那位少女的芳名时,她微微偏过头去,面朝着花树,双手负在身后,轻笑道:“嗯嗯,若是你真得想知道我的名字,那么你现在便可以称呼我为‘采儿,至于我具体姓甚名谁,且先不说与你听,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花间柳想着那一瓣瓣粉色的樱花飘下,落在那位少女的肩头,发上,竟是那般唯美。他已然痴了,仍是静静望着窗外的落花,兀自出神……
今晚,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西湖畔,杨柳岸,水月斋。
彩帷开翡翠,罗荐拂鸳鸯。春风十里杭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两层精致的红檐小楼,静静矗立在西子湖畔,隐藏在深深的柳枝之后。一弯小桥,跨过流水,通向那长长的堤岸。站在桥上,依稀能听到楼内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琴瑟之音,罔若人间之仙境,世外之桃源。
杭州水月斋,两浙最为闻名的听音辨声之所,歌女如花,佳丽三千。甚至淮南、福建等地的达官贵人,为了一睹水月斋之风流,也要不远万里,前来此地。而轻羽宫娘,却正是这水月斋的头牌,一曲红绡不知数,纵是千金也难求。
但近日,轻羽姑娘却是谢客了。莫说千金,黄金万两恐怕也难以见她一面。只因今日,是名动江南的“江南四公子”之首,花公子亲临之日。
二楼回廊,花间柳一袭白衣,手中折扇轻摇,缓缓走过。隐约间,他听到那间红门小屋内,轻轻飘荡着秦筝空灵的声音:
一曲《汉宫秋月》,无可奈何而寂寥清冷,哀怨悲愁却又透着一丝丝淡淡的期待。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行云流水之间,却又戛然而止,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或急或缓,或歇或促,愁肠百转,意蕴无穷,使人不禁感同身受。
花间柳微笑,他知道,这是轻羽姑娘专门为他弹奏的一首筝曲。宫中歌女,对月流珠。内心无限惆怅,却又有对爱情的淡淡期待。她此时弹奏这首《汉宫秋月》,似乎是对花间柳久未归来的幽幽埋怨,但又有他将至而未至时的隐隐期盼。
宫商角徵羽,几曲微词,便将她细腻的内心展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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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