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不知道,她不知道白云寺那天晚上,李逾明对她开口说话前,他已经等待了整整两年。两年多前,李逾明曾要去新赵府提亲,被清的堂兄赵逸析一口否决,他从此没有再提过此事。
一次,在叔父安王爷的酒桌上,有一位老先生提到他的一位女弟子,说她天赋过人,勤奋有佳。这位女弟子名叫清,李逾明没有在意,但还是记住了。后来,他几乎快要忘了这个名字。只是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个名字突然从他快要遗忘的记忆边缘被唤起,从此,再也没有走出他的世界。
那是六月的一个下午,他和赵逸析在老赵府的那座花园里来回渡步,谈论着什么,具体谈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远处走来一个小女孩,穿着半旧的浅红裙子,长发垂腰,身段轻盈,步伐快速。她走到他们面前,对着他们快速地福了一下,说:“大哥,祖母叫你过去一趟。”
赵逸析点了点头,说:“好的,南清……”
她是清?记忆深处的那个名字就这样被唤起了,找到了它的主人。他这才认真去看他面前这个小姑娘,她眼睛低垂,睫毛微微扑闪,仿佛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挺翘的鼻尖冒出几颗汗珠,晶莹透亮……李逾明突然有些心慌,不好意思继续看下去,便收回了眼光。
赵逸析继续说:“……你回去告诉祖母,我等一下就过去。”
清说:“好的。”
清又对他们一福,转身走了。
李逾明又想再看看她,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那纤细的身影、粗纱质地的裙摆和扬起的发丝。
如此几次,李逾明终于对赵逸析说,他要去新赵府提亲,他要娶他的堂妹清。但是,赵逸析一口回绝了李逾明,说:“你不要去,南清她已经许了人家。他们俩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不要去,她不会答应的。”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见到她的竹马,两人说说笑笑地从他身边经过。她笑靥如花,对着他的竹马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李逾明多想那笑容是给予他的,她的话语也是说给他听的,但是不是,他们从他旁边经过,她没有看他一眼。那一刻,李逾明觉得很闷,就是那种长期干旱,等待一场大雨冲刷消解的那种闷。
这种心灵上的烦闷整整持续了两年,他所能缓解的唯一方法只是在吉利饭店二楼那个窗口的守望,这个窗口临街,而且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对面的一品书屋。她每月初一、初十以及二十,这三天都会去一品书屋,先去卖自己的字画,然后采购各种物品。只要李逾明在京城,他都会到这个房间,站在窗口,看着她走进一品书屋,过一会再走出来。有时候,她带着翎儿,有时候是和翟廷烨一起。
他没有想过走进她的生活,直到白云寺那天夜里。那天他被李泽明撺掇去了白云寺,他没有料到清也在那里。只是一开口,他再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像以前那样满足于远远守望。
李逾明在20岁那年遇到清,那年她15岁。在遇到清的前二十年,李逾明的人生没有任何目的。他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是他应该做的,而不是他想做的。
8岁,被父亲送到嵩山学武;16岁,回到京城,代替父亲领兵上战场;20岁,支持太子革新政务;27岁,破格获封亲王。他人生的每一步走来都很顺利,似乎没有任何坎坷。清说他“生来就拥有一切”,这个“一切”不止是指地位,也包括天赋和能力。别人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他似乎都唾手可得。他的每一场战争都会获胜,每一次决策都万无一失。和清喜欢为他人考虑的性格不一样,李逾明不愿意陷入无休止的道德漩涡里去,他做事情追求“效果”,并且倾向用直接简单的手段去达成这种“效果”。他认为人生没有任何章法可讲,拥有权力你就拥有一切。
这种行事方式带来的后果之一便是大家对他的评价是冷酷无情和手段狠辣。近些年,甚至传言,说他毫无人性,杀人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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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山贼掳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