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字是谁写的?』
笔迹属于唐思烬自己。
那么至少在这个副本中,倘若那些字真是“人”写下的,那么必然出自他亲笔。
问题是,他什么时候出过建筑,又留下了这些文字内容?
『第二个问题:刑芊是谁?』
迄今为止,他没再见过第二个病人。
之前他以为这属于类别I的特性,但现在看来不然。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恢复意识的时刻,可能根本不是副本的真正开场!
唐思烬站在夜风里,尾指勾住项圈和脖子间的缝隙。
莫比乌斯环,没有终点。
时间存在轮回。
也就是说,在一天前,或者更多的一天前,自己同样离开室内,在在桥上徘徊,写下这些笔记,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它们没有被一并抹去。
但如果时间确实有所重置,那么共重置了多少来回?
可能……不,最多三次。
想到此处,唐思烬内心一凛:副本的限制时间是四日,那么如果他们不停地遭遇时间重置,那么当第四日结束,肯定会被自以为在第一日就出局。
已经有几天被浪费了?
他深深闭眼,再看向那些字迹。
既然刑芊陌生的名字令他警觉,那么至少上一次他走上这座桥之前,已经见过这个人。既然它第一次出现是在这里而非桑小姐所属的空间内,这大概率不是NPC。
但为什么他选择在桥上记录她的名字?
刑芊。
Xingqian
……
xianqing
刑芊的名字,是拼音打乱重组后的“咸庆”!
现在他几乎已经完全确定,刑芊也是个病人了。如果所有病人的名字都和主要人物对应,樊先生和翁小姐可以直接排除,剩下一个桑小姐——刨除自己名字里带有的字母,她的真名应该先后包括Jin和ti的对应拼写。
这就是裂变人物和“影子”的关联吗。
许多纷乱的蓝色线索在脑海里搅作一团,唐思烬按了按太阳穴,先重新握紧餐刀,把已经写下的内容圈起,标记一个1——
随后画圈,小箭头下写2,以及“时间重置”。
刀痕斜斜滑下。
他本想写完再细些思考,但到此为止,来自建筑本身的喧闹声忽地恍若炸裂。
唐思烬倏地转头。
从桥上角度看去,它仿佛电影中的失真画面,许多白手帕一样的大花朵坠在房屋边的树木之中,已经全在夜色下枯萎,倒吊着虚弱晃动,边缘描着从建筑内部照出的奇热红光。
甚至建筑本身也变得扁平,犹如月光下的纸板剪纸,里面人影则晃动如杂乱彩线团。
他辨认片刻,那些宾客似乎陷入欢腾,一个劲儿地鼓掌叫好和起哄。
房子里面在做什么?
唐思烬犹疑起身,但似乎觉察到他的意图,房屋刹那间恢复寂静,连窗边的人影都一个个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新的钟响。
“咚!”
午夜十二点到了。
伴随声音,桥也剧烈震颤,如同被不知名的力量大力推挤!
唐思烬一时措手不及,向后一仰,餐刀和之前放在地上的海报就此滑入水中。他自己则迅速做出反应,撑着栏杆往回反推,与此同时,方才借力的栏杆也变得扁平酥软,如同薄薄剪纸,倒映星星的寒光。
他在狭窄扭曲的缝隙中几步跑到桥梁终点,踏上地面的时刻,后方发出扑哧声,桥如同光带一样流动,背后是虚无的一片黑暗。
桥消失了。
但此时唐思烬也无暇顾及它,沿着出来的路快速返回。
随着自己一步步接近,房屋又恢复了之前的立体和鲜活。宴会厅的人比出来前少了大半,宾客们三三两两,全部回到他们的客房休息。
进门处还有二人在激动交谈:“桑小姐不愧是剧作家,连回答问题都这么诗意!”
“是,那什么“血是情感的浪潮”,连樊先生都给听愣了,你看见了吗?”
唐思烬猛然看向说话处。
桑小姐,S小姐。
樊先生……
F先生!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但现在大厅里人已散去,他们会在哪里?
宾客能在空旷大厅里自由议论回味,说明桑、樊二人必然早已离开。
唐思烬跑上二楼,楼梯间的窗外伸着一团石楠花,浓艳似血。
他跟着桑小姐下来时曾经过此处,但对它一点印象也无。
不详的感觉愈发浓烈。
四楼是十六座剧场,一楼是宴会大厅,三楼是客房和住所。唐思烬记得自己第一次去那里时,楼道寂静,到处都是紧锁的客房门。
这次也一样。
他好像总会身处这样安静的走廊。
天花板上照例垂下闪闪发亮的纸星星,唐思烬撩起一捧,又穿过另一捧,忽地听闻一声突兀闷响,好像有利器穿透血肉。他正警觉着,当即一个转身,正看见背后的门底缝里,正汩汩向外流淌鲜血出来!
短暂的愣怔后,唐思烬用力拍门。
然而作为桑小姐口中的“影子”,他手撞在门上,甚至拧动门把手(门被反锁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被迫成为了彻底的旁观者。门后是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门前则是愈发浓稠的血,并非无序蔓延,而是缓缓改变流动的方向,最终交缠成华丽的姓氏字母
第 59 章 戏刃-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