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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赴边[1/2页]

军临天下 杜青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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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有些阴沉,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袁士平坐在河边,惬意地享受着河岸凉风,四处张望周边的景致。
      没多少新兵喝好水就立即回营地,都聚成一小堆一小堆地聊天。尽管很多人以前并不相识,但有了一天同甘共苦的经历,无形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气氛也很快就浓烈起来。直到天色渐晚,众人才和着河水吃了些干粮回营睡觉。
      从离开顺义军后的这月余时间,袁士平一直过着餐风饮露、风声鹤唳的逃亡生活。不敢与人接触,也经常一夜数惊,没有真正安稳地睡过一次。昨天夜里睡的不久又起了个大早,然后在演武场站到中午后又行军二十里,在最初随军远征地兴奋和新奇平息后,很快便涌起了层层倦意,在帐外千余将来的同袍身边,在不再四面透风的帐篷里,拥着温暖的棉被他第一次放心地沉沉睡去。
      天色初明,那些队官便开始将新兵喝醒,又是新的一天。收拾好营地吃过干粮后随即开拔,这次行军六十里后开始宿营,中途只停下了一小时用来吃饭和休息。由于在帝国腹地并不需要防备在行军途中会遭遇突然地战斗,而且也没有负荷装备,所以尽管全是新兵,但队伍在以后的日子依然每天都保持六十里的行军路程。
      刚开始的两天袁士平还是走得很吃力,每天宿营后都是吃过面饼便回营大睡。随着每天三顿都能有几张面饼补充体力,晚上也有温暖的帐篷和棉被保障安稳的睡眠后,袁士平的身体逐渐地恢复,已经能比较自如地完成每日六十里的行军路程,每天除了依旧兴趣不减地观察和默记蓝甲将军他们指挥扎营的注意事项,也开始有闲心欣赏沿途的景色。
      榆风省,古名平北省,旧朝名臣张璧当年长期驻守此地,在年老告官退隐回东南老家后,曾作诗句中有:“雨隐中庭月,风鸣壁上弓。偶然梦平北,榆柳正春风”,故此后朝初立时,取此诗中字意将平北省改名榆风省。地处帝国北方边境,是帝国仅有的下辖九郡的四个大省之一,也是战事最为频繁的边地。不仅仅是帝国北方门户,也是帝国军马的重要产地之一,帝国有四省产马,大都在集中在北部、西北部、东北部,而能产马的四省中还有一省所产马匹不适合训练战马,所以榆风省受到历朝历代的极度重视。
      榆风地势险峻,素有“雄关故乡”之称,境内多山,民风剽悍。以鹰回岭为首的鹰回山脉横贯上眭、榆风、高阳三省,余势延入四会省境内。
      榆风省位于帝国北方,临原郡位于榆风的正北方,鹰回县位于临原郡境内,而鹰回县中的鹰回关便是袁士平他们这次行军的目的地所在。当踏入鹰回县的地界时,已经又过去了近两个月。
      “又是一个多月的行程!”袁士平望着远方耸立的高城显得有些不无自嘲:“自己活了近二十年所走的路加起来都没这三个月走的路多吧!”。逃亡一个月跨越一省,这次戍边行程更是途经四省,这真算的上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了。
      一座由青石砌成的高城兀然屹立于眼前,但那长宽各两三里、高四丈余的城池却并不是让一众新兵惊叹连连的原因。这坐规模不大的城池虽然比康平、锦林两省的许多城池雄峻,但这近两月行军的途中,也不乏比这更为雄伟巍峨的城池。
      真正让袁士平他们震惊的,是这城池后面那一道倚山傍岭而建筑的长城。犹如一条青白色的巨龙蜿蜒盘旋于崇山峻岭之巅,蓄势欲腾空而去一般,让岭下的城池黯然失色。
      “真是太雄壮了!”袁士平忍不住出声赞叹,说出了新兵都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想法。以前都只是在书上看到关于长城的记载,或者是在市井评说中听到关于长城的种种描叙与传说,终不及亲眼看见那样震撼人心。
      话刚出口,触及到前后队伍中那一束束或幸灾乐祸或同情可怜的眼神,袁士平就后悔起来。这两月来新兵最先适应和学会遵守的军规,无疑就是行军途中不得喧哗这一条了,那是无数新兵被抓出队伍受到鞭打后取得的成果。并不像第一次张大康他们“翻越营地”被处罚时那样,作为警示所以手下留情。凡那以后被捉到的触犯军规者,都被纠出进行了鞭鞭入肉地抽打,让其他新兵看的不寒而栗。连袁士平也觉得那些充作队官和维持队行的士兵变的非常凶狠严厉,完全没有了在校场中替他求情时的和善和充满人情味。
      果然,队官立刻拍马循声赶来,手中长鞭呼地一声便甩在了袁士平的背上,厉声训斥:“不许喧哗!”
      背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袁士平闷哼一声,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准备承受接下来的鞭打。以往看见别人遭遇这种情况让新兵都知道,不反抗是最明智的选择。
      并没有预料中的连续鞭笞,那队官将长鞭在空中啪的虚挥一下,便收了回去一脸骄傲地道:“那是自然!全帝国最险要的关隘就在咱们鹰回县。知道鹰回关吗?就是被誉为天下绝塞的鹰回关,就在这里!行军途中不许说话,等回到大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慢慢去看,快走。”或许是因为这声赞叹让那队官感到自豪,毕竟这是他一直生活和守护的地方。所以他的话难得地柔和几分,也多说了几句,这应该也是袁士平没有继续被鞭打的原因。
      前面一骑也闻声拨转马头跑了回来,战马还未停稳马上的士兵便向队官问:“老林,还有人敢不安生?”,语气凶狠阴冷。
      老林用长鞭指了指袁士平道:“喏,就那小子。”
      袁士平闻声停了下来,望向队官和赶到的那个士兵。前后的几个新兵也都停下来,充满同情地看着他。这一停,顿时挡住了去路,以至于后面的新兵不明所以地跟着停下。
      那个赶来的士兵正欲翻身下马,顺着老林所指的鞭稍一看,楞了下又端坐在马上,提缰控制战马碎步上前笑道:“是你小子啊。怎么,吃鞭子了吧!下次注意点,触犯军规可不是闹着玩的,严重时可要杀头的。”,说完又向那些止步观望的新兵大吼:“看什么看,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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