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住的地方离村口不算远,是一间用篱笆围的土坯四合院,院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大的八仙桌。院子两边是冒着嫩芽的菜地,一个6、7岁的孩子正在蹲在地上除草。菜地的上空横着几个架子。左边的栅栏里有头猪,隔间有几只鸡。主屋的房子大敞着门,可以看见里面灶台旁忙碌的身影。而主屋旁边各是两间房子,房门紧闭。
除草的孩子先看到男人,怯怯的喊了声爹爹,再看到后头突然冒出来的夏至,整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死死的咬着下唇,半晌才弱弱的喊了一声,“姐”
似是听到孩子喊声,主屋里忙活的身影顿了顿,探出大半个身子往外一瞅,强撑着笑脸的夏至正慢慢的靠近蹲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夏石榴。
他是夏家的大女女婿,嫁进来也才1年的时间,对这个不常在家的小姨子的印象只有在他成亲那天,夏至喝的酩酊大醉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对他这个大姐夫出言轻佻,差点被轻薄去,幸好当时夏中秀佯装醉酒早早赶回,不然有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最后还是被找来的几个小姨子合伙绑了扔出了夏家。至此他便在心上记住了臭名昭彰的夏至,时隔近1年了,她都没有回过家,偏又赶在这个时候。夏牛氏惴惴的拧着眉。
夏家穷,人口也多,一般趁着这个农闲的时候,不是去了镇子打些散工就是去了地里种些抗饿的马铃薯,而姥姥通常都在好姐妹家下大梁,不到晚饭是不会回来,岳母和二姨都去了镇上做帮工,自家妻主和两个妹妹正在谢老师家求学,剩下的一个6岁小姨子也不知跑哪里玩了,而三姨和岳父、二姨夫此刻应该在地里忙活作物,家里只剩下忙着做饭的夏牛氏以及那个夏石榴。
对了还有好吃懒做在屋里睡的正香的姥爷,以及泼辣有余的三姨夫。
夏牛氏想至此已有些慌,忙调了调灶炉里的火苗,还是决定把姥爷叫醒。
夏关氏趁夏至还没靠近夏石榴时朝夏石榴的小身板就踢了一脚,夏石榴登时就趴在了地上,“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把你姥姥找回来。”
夏石榴顾不上沾上的泥土,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
夏家里的人物关系在还没弄清楚前,夏至也不好管太多,只能先忍忍。尽管看着他欺负小孩,心里不怎么舒服。而且从刚刚那孩子的神情里,明显怕自己多过怕那个男人。
反正时间长的很,夏至倒也不急,日头正中,顿感口干舌燥,眼神四散寻到坐在院子里的大水缸,拿起水缸盖上的葫芦瓢,掀开盖子就要舀点水喝。
刚一探头,静如镜面的水平面上清晰的映像出一张丑陋中透着无比滑稽的脸,把夏至吓了一跳,再一细看,两只眼圈被抹的乌黑,额头画了个王八,脸颊两边各画了一坨屎,下巴处涂黑了一层,就这模样显然是被人恶搞的结果。猛然间想起那群孩子绷不住乐的样子,啧啧啧的砸吧砸吧嘴,又瞧了眼水中的自己,自己倒也乐了,真是帮调皮的小鬼。
她不甚在意的舀了一瓢水就要把脸上的污垢洗净,余光瞥见趴在门后偷偷瞄过来的几个孩子,又是一阵哄笑,在夏至投来的一记瞪眼后,孩子们哇哇叫着逃了个没影。
唬完了孩子,夏至觉得有趣,不由的也笑了起来,突然一盆子水泼了过来,浇了个透,笑容霎时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微颤颤的抱着木盆,咬牙切齿的恨不能一口咬死夏至,瞪圆的双目一眨不眨的横眉冷眼,气急道:“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女。”
夏至将额前滴答水的碎发撩到耳后,表情木然的看着面前三个巴不得她赶紧滚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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