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之旁,跟随四名侍女,其中一名蓝衣侍女看看大营门口守卫,又看看围住争执几人,她甚有急智,双手捧起拜帖,微微躬身,笑道:“赫格斯名传天下,瑞查德、弗恩、特斯克老爷慈爱有加,对待小辈,向来关爱非常。我家主人闻名已久,心仪赫格斯诸位老爷风采,是以慕名而来。不料外间传闻多有不实,赫格斯家族门槛太高,我家老爷尚未进门,先被当成恶客。传说赫格斯庄园待客自有一套风采,如此‘风采那也实在少见。小人奉主人之命,递上拜帖,无人迎接也就罢了,倘若小人僵在此处,不过小人自己丢脸而已。”
这侍女伶牙俐齿,一番话说来,明捧暗讽,第一个‘风采意指莫吉横剑伤人,第二个‘风采又说客人上门,主人恶语相向。第三个‘风采便直言赫格斯客大欺主,毫无胸襟可言。
一个清脆柔和地声音道:“常言道恶客临门,放狗相待。佳客登门,扫榻相迎。贵主人贸然冲进球场,一来破坏球场比赛,伤我兄弟。二来比赛不胜,叫嚣杀人。如此客人,总也算不上佳客罢?达燊庄园劳车车马,远来拜访,亦该遵守为客之道。我家叔父常说:旁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旁人打我一拳,我该斩他手臂。诸位初到大营,一句话不说,先来行凶伤人,我们没有放狗,那也是宽宏大量了。”一边说话,一边缓步走到蓝衣侍女面前,一只手接过拜帖,接着道:“小女父亲名叫弗恩,柯瑞老爷,叫我詹妮便可。诸位请进。”
徐真听她左一个‘放狗,右一个‘放狗,忍不住想笑。想不到詹妮平日说一句话都害羞,在外人面前,侃侃而言,气质全然不同。
忽听得一声大笑,大营中十余匹马儿疾奔而来。马上乘者精赤上身,腰悬铁剑,一身肌肉闪闪生光,脸上一条刀疤,瞧来狰狞可怖,正是弗恩。他奔到大营门口,道:“柯瑞老兄,多年不见,你这家伙还是这般油滑,到了门口,却跟他们这些小孩子玩闹,真是不乖。”一边说话,跃下马背,快步上前,拉住四十余岁那男子柯瑞,接着道:“老兄弟,一直听说你住在此处,不曾探望,今日总算再见。走走走,跟我进去,咱们不醉不归。”
柯瑞苦笑道:“兄弟也想早日过来,但俗务缠身,加上没有准备好礼物,怎敢贸然拜访?”
弗恩道:“去他奶奶的,你我之间这等客气干么?”转向那妇人道:“伊莲娜,多年不见,你这越来越年轻,貌美如花,兄弟瞧见,都忍不住要动心了。”
那妇人伊莲娜微笑道:“动心有甚么用?你要是动心,明日一早便来我家,我亲自招待你。”她微微一笑,便如全身都在笑,雍容华贵,娇柔却不做作,确是少有地美人。
弗恩哈哈大笑,转眼看到众守卫,奇道:“这是干甚么?”走上前去,众奴隶便即让开。
柯瑞道:“没事没事。兄弟,这是我儿子艾迪。刚才跟大伙儿玩哈巴斯托姆,不知道为何争吵起来。小孩子玩玩闹闹,再正常不过。”转向那青年艾迪道:“这是弗恩兄弟,我经常跟你提起,快来见过叔父。”
艾迪适才心胆俱裂,吓得尿一裤子,好在他穿着黑色金边长裤,并不明显,但坐在地上,屁股上一大坨污秽,旁人眼睛不盲,岂会看不到?他脸色胀地通红,道:“我……我……叔父好。”
柯瑞不知儿子究竟怎么回事,坐在地上不起身,脸色一沉,道:“你叔父亲自迎接,你怎坐着不起来?这般不知礼数,何时才能长大?”
弗恩看看众守卫,见人人手持铁剑,冲突想必小不了,艾迪神色怪异,多半受伤,想来并不严重。年轻人好面子,这么多人在看,自会不好意思,当下大声道:“滚滚滚!他奶奶的,都站这里干甚么?老子养你们是闹着玩么?快去守门!”
众守卫躬身道:“是。”还剑入鞘,回到大营门口。弗恩道:“詹妮,艾迪是年轻人,你替老子好生招待艾迪。”携了柯瑞手臂,道:“咱们快点进去,好好喝他奶奶地几碗酒。”柯瑞摇头苦笑,相随而去。
蓝衣侍女小七躬身道:“小人告退。”转头挥一挥手,往村中看去,无数量大车跟在身后,随她入营。
詹妮道:“先等等!”
小七躬身垂立,站在一旁。詹妮将拜帖递还给她,接着道:“父亲未至,我替他接下。他既然来了,你就交给我父亲罢。”
弗恩已带着柯瑞入营而去,拜帖便如敲门砖,门都开了,砖头如何再去敲门?小七倘若当真再次投递拜帖,势必惹出笑话。詹妮听她话中含沙射影,心下极为不悦,有意惩戒,连看也不看,转身离开。
丹妮迎上来道:“你认得这人?”
詹妮摇头道:“不认得,听父亲提过。”走到艾迪身旁,道:“你没事么?”
艾迪看一眼詹妮,脸上更红,迟疑片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道:“我没事!哈……哈哈……没事。”
詹妮道:“父亲要我招待你,你不起来,是要我也陪你一起坐下么?”
丹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詹妮耳边小声道:“他尿裤子了,怎敢起来?”
詹妮恍然大悟,脸上一红,四下一张,见仍有不少人群观望,众顽童嘻嘻哈哈,也都看着艾迪,她微一沉吟,转向徐真道:“大哥,咱们……咱们去……去……”见徐真满脸笑容,望着自己,越说越是心慌,‘去做甚么,始终说不出来。
丹妮道:“走罢!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玩。肯,马哈维,走啦,回去吃饭。”
马哈维笑道:“我现在一点儿不饿,倒想瞧瞧,他究竟怎么起来。”
艾迪满脸怒色,瞪着马哈维,看到徐真之时,双目如刀,直欲喷出火来。
徐真道:“有甚么好看?咱们回去。”当先而行,丹妮跟在身侧,小声道:“我也很是好奇,他究竟如何起身?”
莫吉快步跟上,哈哈笑道:“只要他起身,屁股上一大坨,无论如何瞒不了人。这小子张狂无比,让他吃这么一个亏,好记得赫格斯家族都是勇士,没人好惹。哈哈,哈哈。”转向丹妮道:“你瞧见没有?我居然吓得他尿裤子啦!”
马哈维道:“可惜不能再多看几眼。”众顽童见三人离去,跟着回营。
詹妮道:“他打架输了,本已很是难堪,这时再叫旁人羞辱,如何还能忍得?只怕他跳起来就会跟咱们拼命,那时疯狂起来,可一点都不好玩。”
徐真抚掌道:“对啊!詹妮说的对。事情不能做绝,我们在旁边,他不好意思起来。如果我们离开,他就算知道我们为甚么离开,心里也会感激,这叫做鸵鸟心态。”
詹妮大羞,脸上红的厉害,道:“我……我不是……不是……”
徐真站定身子,望着詹妮,问道:“我就奇怪的很,你平时说话没甚么问题啊,为甚么每次跟我说话,就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丹妮哼了一声,道:“你是色狼,詹妮胆小,最怕色狼,所以不敢说。”
詹妮连连摇手,道:“不不不!不是……不是……”
德尔塔道:“还说不是,你脸上的字是甚么?汉人的字我认得,那是花心大萝卜,对不对?”
徐真无言以对,这几字便如烙印,金花谷中,秋儿也曾尝试擦去,哪知当日客栈,她心下气恼,用的药物颇为神妙,深入肌理,药洗不掉,除了切下脸皮,更无旁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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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局势不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