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天,紫色的雾气中竟然搀着一星一星的闪烁光芒,依旧笼罩着青翠的山谷,呈现一层诡异的威压之势。
法海的火龙依旧与姜辰对峙着,灼烧越甚,包裹而来的药雾也越甚,草药研磨而成的颗粒皆可以烧毁,但是,总有一些是烧不掉的——就是那闪着点点诡谲的光芒,宛若辰星般的微小颗粒。
挑起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姜辰”的幻影忽然晃了晃,同时火龙忽然咆哮着腾跃而起,炽烈的火舌燎过,幻影竟然忽然消失,只留点点晶尘,与弥漫在雾气中的一样,法海问向鹤翎:“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鹤翎仰头看向天空,确定,却又疑惑万分:“皆是可以入药的金石……可是,他在药雾里面搀和这些做什么?”
东方不败却忽然伸出手,触了触一点晶尘,感到指尖传来的微痛的刺意,不禁好笑:“金石……我倒觉得,这些对姜辰而言,都是打碎了的镜子。”
法海问:“什么意思?”
“镜子碎了,镜子里的影像也就碎了。”东方不败忽然一指天际,毫不意外,“来了。”
来了——黑沉沉的乌云以摧折之势压向了山谷,将上层紫色的雾气染得黑沉如墨,乌云中隐约闪着些许亮闪闪的电光——他们见过一次的,惊雷,天谴。
逆转生死者,天谴;翻覆善恶者,天谴——姜辰将两样都占齐了,何况他此时并无法力,天谴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法海环视周围,顿时明白了姜辰的用心——天谴乃是万钧落雷,谷中的雾气中暗含千千万万细小的晶石,钧雷一旦落下,便会被晶石反射,改变轨迹,劈向四面八方……结果,很简单,很纯粹,整个山谷,从树到人,就连连绵的青山绿水,当然也包括姜辰自己,不会有任何一物能够幸免。
——这就是姜辰的“埋葬一切”,以“药王宝藏”为诱饵,以被他引来的心怀贪念的修士们为陪葬,激其自相残杀,引来天谴钧雷,将这个“药王谷”和其中的“药王”,一次性全部埋葬。
几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姜辰的幻影竟然再次出现,背着手,看着天:“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天谴已现,钧雷很快便会落下。”
淡淡的白色光弧再次出现,隐隐约约化成了一道门的形状,其外隐约可见白墙黑瓦,修长的飞檐,这道门竟然直通白府。
鹤翎终于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顿时大怒:“你想就这么死,实在太便宜了——呃!”
他拔出金剑逼出姜辰的真身所在,可冷不防背后一麻,顿时僵住了半个身体,眼睛略往后扫,就见东方不败双指紧紧点着他的穴道。
东方不败冷漠地收回手指,忽然带起红袖,一道剑气飞出,直直将鹤翎击向了光门——鹤翎的身体顺着力道融入雪白的光门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能想到他会忽然出手,一时间,包括“姜辰”,所有人都怔愣了一瞬——就在这片空隙之间,东方不败再次甩出一把银针——竟然冲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展昭!
“猫儿,小心!”白玉堂几乎是瞬间横着画影挡在展昭之前,可是剑比起针来说笨拙了不少,眼见凌厉的银针红线便要袭向白玉堂的胸口——
凌空忽然卷出一道拂尘,死死缠住了细长的红线,对上法海严肃中带着疑惑的目光,东方不败好笑地挑了挑眉,拉着红线的指尖一弹,扣着针尾的红线尽数崩断,十几枚银针顿时挣脱束缚,擦着飞身躲闪的白玉堂的衣袂有惊无险地飞了过去。
“喂,你没事吧?”白玉堂躲得太快太急,落脚都有些不稳,展昭急忙托住他的身体,就见白玉堂难得白了脸,拎着袖子,摇头:“没事……衣服被戳了几个洞而已。”确实有些后怕,若不是刚刚那和尚拦了一下,只怕被戳得千穿百孔的不是他的袖子,而是他的心脏了。
“你到底……”法海刚想发问,就觉颈边一麻——东方不败竟然也点住了他的穴道!
这下,就连“姜辰”都诧异地挑了挑眉毛,完全猜不透他的用意。
东方不败对上法海不可思议的眼眸,附到他耳边,狡黠一笑:“这是我的赌局,我自己来决定输赢。”
“别忘了,你说过你信我。”说罢,东方不败一手将法海推至光门之外,同时,银针红线翻转着缠向巨阙画影,不一会儿,展昭和白玉堂也被逼出了光门,白玉堂被点住了穴道——展昭倒是还能动……总得留个会解穴的,不是么?
带展昭的红衣也消失在光门之外,东方不败忽然振开衣袖,十成的真气如滚珠般盘旋而出,如莲瓣般的红袖随风飘曳,白色的光门竟然被击成一片零落的光屑!
……
白府之外,展昭匆匆忙忙解开了几人的穴道,看着已然不见的光门,紧紧皱眉:“出口被他打碎了……得从其他道路入谷!”
鹤翎却看向一言不发的法海,皱起眉头:“你怎么不说话。”
法海的脸色晦暗难明,是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但是,除了心情不好,似乎还有点其他奇奇怪怪的感觉。
法海沉默着看向光门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忽然,快步走向白玉堂,抬手拎起了他的衣袖,就见那雪白的袖子上戳了好几十个窟窿,还戳得零零散散,不用说,这件衣服是彻底废了。
“喂,你看什么?”白玉堂愣神的当口,法海已经一言不发地放下了他的袖子,转身拉上鹤翎便飞身掠起,法云极快,一转眼便消失于天际。
白玉堂被弄得满头雾水,展昭却忽然走过来,抬高他的胳膊,拎着袖子,睁圆了一双猫儿眼。
“喂,猫儿,你看什么呢?”展昭的鼻子就快凑上他的袖子了,白玉堂莫名觉得尴尬,赶紧打岔问话。
展昭却干脆得很,“刺啦”一声将白玉堂的整个袖子都撕了下来,而后不等那耗子吹胡子瞪眼,展开雪白的衣袖对着光:“你自己看。”
白玉堂仔细看去,顿觉惊愕——衣袖上的针孔透着点点明媚的阳光,竟然显出了一个亮闪闪的字……是个“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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