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武川镇,冯煦就感受到了民风的粗犷,到了武川守将叱罗将军为皇帝举办的盛大宴会时,她更是大开眼界。
平城的宴饮也许比这里奢华,但绝对比不了这里盛大,差不多整个镇上的人们都来了,巨大的篝火堆彻底烤着羊肉;歌舞之声从来没有断过;成队的兵士们们在帐前比武赛马……
冯煦坐在拓跋濬身旁,听着叱罗将军向天子请战,“前些时候我们武川军镇打退了蠕蠕的进攻,还将失去的城池抢了回来!请陛下再给我五万兵马,我会踏平蠕蠕,将郁久闾吐贺真绑到天子跟前!”郁久闾吐贺真正是现在的柔然可汗。
拓跋濬笑着将手里的酒赐给他,“壮志可嘉!”
魏国兵将征战向来所需兵器战马军衣种种都由军户自行承担,不过国家总要为他们拨放军粮,可拓跋濬就是想征服柔然也没有足够的粮草。
更何况,先前太武帝多次带兵征战柔然,虽然数次大胜,但最终还是没能真正将柔然灭掉,而且很多时候的胜利其实就是惨胜,敌人固然败了,但是魏国也会失去许多将士,损失许多马匹军资。总之,每一次打仗都要有极大的消耗。
眼下叱罗将军虽然雄心万丈,但是他岂能比得了太武帝?拓跋濬不肯答应,就是一旁的冯煦也不大相信。
叱罗将军心有不甘,便转向冯煦,“蠕蠕虽然穷,可是他们的大漠里却有贵重的绿松石和鲜艳的胭脂花,我要替美丽的贵人拿回来,那些上好的东西只配贵人用。”
这正是叱罗将军这些人喜欢打仗的原因,他们能在征战中得到许多战利品。只是,从帝王的角度,战利品是不是能抵得上为战争所付出的,正是最需要深思的问题。
冯煦自不会被绿松石和胭脂花迷了眼,就笑了,“妇人掌握门户,可以商量家中的事务,但战斗之事却要男子汉自己决定呦!”这正是鲜卑人的习俗,冯煦用心学过的,拓跋濬平日的行事也一向如此。
叱罗将军似乎再无可驳,便站直了身子抓着头傻笑起来。拓跋濬也笑了,向冯煦点了点头,又赐了叱罗一杯酒,“如果再有征战的机会,朕一定会亲点将军随驾的!”
叱罗将军得到这样的许诺,就又开心了,大家便都欢笑起来。
冯煦正笑着,忽见步六孤玉容在席边向自己招手,便悄悄起身出了大帐,“可是有了消息?”
“拓跋黑石已经打听到了,”玉容献宝般地说:“去斤伽罗的两个兄弟被罚为军奴,一人战死,还有一个如今正在叱罗将军手下。”
身后的去斤伽罗乍听了这样的消息,立即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冯煦吸了一口气,轻轻在她身上拍了拍,“毕竟还是找到了,一会儿有机会我替你向陛下求情。”
玉容就笑着推伽罗,“军奴若要脱籍,唯有天子方能允诺,便是我们都办不成的,你还不谢谢贵人。”
去斤伽罗悲喜交加,此时方跪下哭道:“贵人,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自己兄弟之事,贵人一直记在心里,不等自己恳求,便就让黑石夫人打探了消息,还替自己求了情,这样的大恩,永生难报。
冯煦拉起了伽罗,“若是易地而处,你也一定会帮我的。”眼下的冯煦也想起了自己的哥哥,还是在出京前,她便请慕容家帮忙捎信让哥哥来平城,想来自己回到平城时也就能见到他,正与伽罗一样,还是从被押到平城的路上,她们的命运就联结在一起了。
待回了帐篷,冯煦见拓跋濬的身旁竟坐了一个美人,正在帮他斟酒,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众人面前她倒不好说什么,便笑着坐下,却问:“这是谁家的女子,长得好漂亮呀?”
拓跋濬就笑道:“越勒家的人从沃野来了。”
天子出巡,当地的官吏都会前来迎接,但是别处的人就没有必要来了,尤其是沃野那样遥远的地方。可是越勒家的将军守着军镇不能出门,派遣孩子们前来拓跋濬也不会反对,冯煦就想起了死去的越椒房和现在宫里的那位越椒房。
看来越勒氏从第一个越椒房开始,就停不下送女人进宫邀宠的脚步了。
冯煦又看看叱罗将军,其实叱罗家也有许多美丽的少女,她们也会用景仰的目光看向拓跋濬,也会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但是并没有人坐在拓跋濬身边给他倒酒——她们知道拓跋濬是自己的!
冯煦认为拓跋濬不应该接受越勒家的女子,为了魏国,为了沃野军镇,都不应该接受。越勒氏送女邀宠,就是因为得到了更多的好处,但其实这样的好处只会使越勒家的子孙更加无能,对于抗击柔然没有一点用处。
显然现在不是说这样的话的时候,但是冯煦也不会容忍越氏一直坐在拓跋濬身边,便笑着问:“南阳公主曾托我交给你们家越勒溪一样礼物,我正好一直带在身边,现在你帮忙收下,回沃野时带给越勒溪。”
那条马鞭冯煦的确带来了。
冯煦虽然被封为贵人,但其实几乎没出过深宫,身边亦没有几个可用之人,她又不愿意用自己的事情麻烦拓跋濬,他本来就已经太忙了,又有太多的烦心事,所以无论是哥哥回京还是替南阳公主转送东西,她都是自己悄悄办的。
这一次出巡,她就想着也许会遇到沃野的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机会。
但是,借此她正好也可以将越氏调走,而且还告诉她,不要想着去平城,她一定还要回沃野的。
越勒氏娇媚地笑着,似乎一点也没听懂冯贵人的话,“正好,我哥哥也来了,还请贵人直接把公主赏赐的东西给他吧。”说着便向下面一个高个子的男子挥了挥手,“哥哥,过来一下!”
冯煦就看到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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