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煦笑了笑,“我之所以到方山,不就是为了能采花泡茶吗?”
太后离开平城还不到半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乱事,小新成岂不着急,“可是皇上在平城胡闹!太后应该赶紧随我回平城,斥责皇上,重新为李氏选一个恰当的封号,不许顿秋王李峻任太宰。”
“拓跋弘便是追封李氏为元皇后又能怎么样?”冯煦摇摇头,却道:“便是李峻能成为太宰,他还能像乙弗浑一样将朝中的大权揽去?”
也许是刚刚野菊花的茶水果然能清凉败火,也许太后平静的神情和语调让拓跋小新成也跟着稳了下来,想了想便说:“拓跋弘那小子就是糊涂,难不成他封了生母是元皇后,大家便当李氏是元皇后了?谁不知道你是手铸金人的皇后呢?还有李峻,不必说封太宰,就是封了丞相又怎么样?他难道还想像乙弗浑一般篡位?我看他可没有那样的本事!”
冯煦果断地离开平城,把皇权完全交给了拓跋弘不假,但她可是在北宫里与皇上、权臣都斗过而且还没有落下风的人,不可能不留一条后路。
她留下执掌朝中方向的老臣,就像源贺和高允那样的,都是公正无私之属,他们不会媚上邀宠,也不会揽权自得,断不会纵着拓跋弘无法无天。
而朝中最关键的职位,更是放了拓跋新成、小新成兄弟,拓跋丕、步六孤定国等人,无一不是忠心的人,他们的忠心除外一心向着魏国,另外就是自己了。就比如新成和小新成兄弟,才一得消息便急着来告诉自己。
所以,冯煦一点也不急,“小新成,你好好歇一歇,明天就回平城吧。告诉新成和定国,对皇上能劝则劝,不能劝则罢,只要朝中平稳就不要紧。”
小新成并不笨,冯煦一点也就明白了,便道:“凭她什么元皇后不元皇后的,反正已经死了。至于李峻那个白痴,就是真当上了太宰,他弄不懂朝中的事情。至于朝政,有源贺、高允和我们兄弟们在,怎么也不能乱。”
“诛杀乙弗浑之后的半年,太后为什么会那样辛苦?”李弈笑了笑,“就是因为她已经为布好了局,为整个魏国,也为我们大家。”
冯煦便命人摆了膳食,“你倒是有口福,昨天我们上山去采野菊花,碰巧遇到一只山鸡,被李弈捉到了,还没来得及吃;再有这些青菜都是我们园子里采的,平时都是李弈提水,我浇水才长大的呢。”
小新城听了也不客气,“那我就尝尝你们的山鸡和青菜了。”没一会儿便把一只鸡和几盘菜都吃得差不多,他连夜骑马赶了过来,的确饿得很了。可是饭罢却立即站了起来,“我还是早些回去,哥哥和步六孤定国都等着消息呢。”
冯煦也担心新成和步六孤定国与皇上矛盾加深,只得点头道:“你下了方山到了大路上便换马车,在车里睡一会儿。”
“我才不坐马车呢!”拓跋小新成笑意间还带着顽皮,“我不怕累!”
冯煦只得无奈地笑了,“好了,我知道了。”
小新城骑上马走了,转眼间却又勒马回来,从马上跳下来问:“太后,你为什么不除去李峻和李太妃?”皇上之所以先后两次与太后离心,还不是因为李太妃和李峻等人一次又一次的挑唆?“乙弗浑专权的时候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出声,乙弗浑一死他们就都跳出来了,如今你离开北宫,李太妃俨然把自己当成太后了呢!还有李峻,也以为自己是正经国舅,在平城里不知如何招摇才好!”
冯煦听着小新城义愤填膺的话,半晌无语。尽管拓跋弘不那么可信,但是诛杀乙弗浑后他的欢喜不是假的,对自己的感激也不是假的,就是在群臣面前信折誓旦旦要时常来问安请教也未必都是假的,可自己才离开平城不到一个月,他就做出这样事来,若说没有人挑唆他谁又能相信呢?
而最常挑唆他的,也能挑唆得动他的,自然非李太皇太妃和李峻等人莫属。
李弈拍拍小新成的肩膀说:“太后不是狠心的人,否则李太妃早随着她的姐姐一起去了,李峻也不可能比乙弗浑命长。”
“我也没有你说那样善良,”冯煦自嘲地一笑,“年少时我曾经自命清高,根本看不起她们,就是我最难的时候,也只想着手铸金人成为皇后,却没有动过害人的念头。后来,我其实也恨过她们,也想杀了他们,但最终还是想通了,造成今天这样结果的人是文成帝,李太妃和李峻不过是他的爪牙而已。”
“杀掉李太妃和李峻并没有用,还是当年文成帝把那些恶念种在了皇上的心里,就是没有李太妃和李峻的挑唆,那些念头也会长出来。除非,我杀了拓跋弘。但是,我还是不如他们狠心,怎么也下不了手。”
冯煦又道:“小新成,对于皇上,我想了很久,最终我还是不忍心废了他,也不忍心害了他。只要他能与我相安无事,我宁愿退一步。李奕也劝我这么做。”
“所以你就退到了方山。”
“方山很好的,”冯煦笑了起来,“也许来之前我心里也会有一丝的不甘,但是住的时间越久我越喜欢这里。”
李弈也含笑道:“等你和新成有了时间,就到方山来玩,就知道我们说的一点也不错了。”
小新城认真地点点头,“刚刚我忘记说了,你们的山鸡和青菜都很好吃,以后我和哥哥会再来的。”说完重新上马走了,这一次他是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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