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生活的漩涡
周一上午，金铂明知春天已经上班，他习惯性地登录了聊天网。看到了春天昨晚的留言。
先生，昨天下午，金铭从西安回来了，从未见过他那么兴奋。一进家门，他就告诉我：“新设备超负荷运行顺利通过了。控制精度和纠错能力都非常圆满……”显然，春天对金铭取得的成绩同样兴奋。
她说，晚饭吃合子，这是婆婆的主意。开饭前婆婆还发表讲话，她说：“岚岚的腿康复了，明天上班。金铭的实验成功了，明天汇报。这合子就叫‘合合美美、团团圆圆。”金铭闷头吃着说：“出差在外啥也不想，就想吃老爸做的韭菜馅合子……”公公赶快转移话题：“明天是周一，我去报名学车吧。”婆婆问：“学车要多长时间？”我说：“听我们同事说，有整天学的，也有抽空儿学的，主要看你考试过不过。学得快的，一两个月就能拿本儿，慢的，一年两年也通不过。”婆婆对公公说：“你整天学吧，仨月够了吧？”公公说：“年轻时好运动，这么多年不运动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我都眼晕。还真不敢打包票。”婆婆环视了一圈说：“看看，就这水平！还是我去学吧，争取两个月之内把驾照拿下来！”公公高兴得顺坡下：“那可太好了，你去吧。你学车肯定比我快。”婆婆得意洋洋说：“行啊！明天我就去报名，拿下驾照，咱们立马买车！”
从婆婆那里回到我家快9点了，本以为金铭出差时间挺长，刚回来，心情也好，肯定想跟我亲热。我叫他先洗澡，还提醒他，上上下下洗干净点……等我洗完进到卧室，先生，你猜怎么着？人家已经裹着被子呼呼大睡了……嗨！我这里还自作多情，想好好“善待”他呢。干脆，我重新开机，给您留言。明天上班，继续重复昨天的故事！
看了留言，金铂心里生出颇多感慨，一股替春天惋惜的情愫油然而生，不禁想起白居易《长恨歌》中那句凄婉的诗词——“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余娜外出，春天上班，金铂看完留言，无所事事，便在网上随便浏览起来。时间一长，眼睛有些干涩，模糊，出现重影。他离开电脑，用清水洗眼，在客厅活动一下筋骨……今日午饭只须熬点小米粥，拌个生菜就行了。夫人临走时说过，她中午回家，顺便买回手抓饼。
金铂想，还是看电视吧，屏幕大，离远点，眼睛不会太累。他找来躺椅，又找出夫人参加促销活动买来的双凸头电动按摩器。他躺在躺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按摩脚部和小腿。哎吆！那双凸头有开有合，拿捏得比手劲还大吆！
他选了tv5体育频道。如果是中国队跟外国比赛，就给中国队加油，爱国嘛！要是国内联赛，谁输谁赢无所谓。为赢者欢呼，给输者鼓劲，重在参与嘛！这会儿，是一场国际男子马拉松比赛，已经开始了。一看那些处在第一集团的肯尼亚、埃塞俄比亚黑人选手，金铂的爱国心就凉了半截。咱跟人家没法比，一看身材就知道了！这些黑人选手们个个身材修长瘦骨嶙峋，好像全身都是黑橡胶、腱子肉。天气清凉，他们穿着鲜艳的短裤背心，在京城市民摇旗呐喊的欢呼声中，跑起步来身轻如燕，健步如飞……画面跟随车队匆匆闪过，路途遥遥没有尽头……可能因为画面单调，又无悬念，看着看着，金铂的思想开了小差，思绪不自觉地跑到春天婆婆那里去了。
从春天嘴里知道张芷的“故事”，点点滴滴积累起来，构成一副个性鲜明的肖像画。她比余娜大两岁，形象俊美，气质豪爽、高雅大气，非同寻常的女士可比！十六、七岁曾经借串联之机，拉起一支小分队到井冈山、韶山“长征”；她跟刘天玲一起办展览，居然自作主张下基层核实材料，还敢坚持原则，顶撞霸道的副组长；陈之峰对她一见钟情，她纵情投入爱河，怀孕堕胎，义无反顾。为了拯救陈之峰的父母，她忍痛割爱，从此“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她给闺蜜刘天玲介绍赵蒙山，表现出忠肝义胆的侠女情怀……
不知为什么，金铂自然而然联想到夫人余娜，呵呵！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人。他回顾与余娜的人生经历：初恋时，在公园里意外遭遇拉网受审，她再也不敢去公园。婚前，她不让金铂深爱她，甚至夏天约会，从来不穿裙子……偶尔拥抱亲吻，她总是左顾右盼，赶快分开。金铂曾暗自叫苦，这只可爱的“小鸟”挺聪慧灵动，就是太不“依人”了。直到新婚第一夜，当他见到那点鲜红而吃惊时，她却嘲笑他无知，告诉他妇科常识，然后泼辣地跟他尽情撒欢。金铂这才明白，敢情男女之事，这只“小鸟”比他懂得多得多。金铂原以为她是个寡淡，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尼姑”呢！
张芷婚前跟赵蒙山“坦白交心”那一幕，表现出她心地透彻，坦诚率直的性格。察看春天婆婆在与两个男人的恋爱婚姻过程中的心态和表现，金铂觉得，她的爱真诚坦荡，自然浪漫，表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完美女人的形象。在他心底里很喜欢这个女人……可是，她最近的表现——逃避家务，玩牌赌博，抽烟喝酒，跟那姓邵的吃喝玩乐——他判断，两人应该是情人关系……这不像正派女人的作为。她跟老公在“冷战”还是在“逗闷子”？前前后后进行比较，这个反差实在太大了，金铂没法理解。是时代变了，人发生了突变？还是，她天性如此，顺应潮流，显露本相？
金铂对性、爱、情的研究，对婚姻、家庭和社会的研究，自认为意识够“超前”的了。可是对她，还是不能理解。她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原本张芷在金铂心目中的“豪爽大气”女人形象，模糊了，“神秘莫测”了。
马拉松，还在继续，运动员健步如飞……金铂的思绪凌乱了，对春天婆婆想不明白，理不清楚，昏昏然睡着了……
不知经过多长时间，听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他醒来了。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毛毯，暖洋洋的。按摩器已经停止运动。电视机里运动员还在奔跑，音响却处在了静音状态。
金铂伸了个舒适的懒腰，微笑着闭上眼睛，沉浸在被夫人宠爱的甜蜜之中。他朦胧地想起，睡前拿夫人婚前的谨慎跟春天婆婆的浪漫作比较，似有得陇望蜀之嫌，也有贬低爱妻的不敬。不过，此乃昏睡中之杂念，幻梦里的贪心，非真情实意也。嘻嘻，当秘而不宣！窃窃暗笑，不亦乐乎！
金铭告诉夫人，春天昨晚有留言。夫人问，有事吗？金铂把她婆婆替代她公公去学车……金铭说，出差在外只想吃韭菜馅合子……春天为他的新设备取得突出进展而高兴，本想好好“善待”他，他却不等春天洗完，已经呼呼大睡的事，告诉了夫人。夫人叹息道：“真可怜！这俩孩子，一个比一个可怜！”
当天晚上，金铂与春天视频相见。问她：“金铭没在家？”她高兴地说：“金铭和王立功一天也没休息，一大早王立功就来了。我听他俩商量说，新的设计思路完全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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