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开始变软，融化成沼泽，我的身体慢慢下沉。完全陷进去时，像是突破了界限，被投放到了另外一个空间。整个人飘落着，像是绒毛般的雪。慢慢的，慢慢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终于，落到了地上。地面开始变软，融化成沼泽，我的身体慢慢下沉。完全陷进去时，像是突破了界限，被投放到了另外一个空间。整个人飘落着，像是绒毛般的雪。如此循环，不断地飘落，突破，飘落，突破。只不过，每一次飘落到突破的持续时间，越来越短。反复的飘落、突破，令人昏昏沉沉，渐失意识。
我似乎听见有人叫喊我的名字，声音很远，远到不能辨别出是谁。声音是飘过来的，不稳定，忽大忽小，听起来很受干扰。努力听着，那声音感觉很熟悉，很脆，充满个性。
我突然睁开眼睛。看看四周，仍然不敢相信我在家里。刘子勋躺在那里，睡得安稳。我努力坐起来，昨晚一直在伺候刘子勋了，其实，自己也喝了很多酒，只是没有太难受。现在那股浑身发沉、头脑肿胀的感觉，还是找了回来，次次不落下。我小心地摇着脑袋，用手掌拍打着额头。我需要让自己立刻清醒起来，我拖着腿，到了洗手间。洗漱之后，清爽了不少。不过，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我拿过来电话，给我们部门的文员打电话。告诉她我和刘子勋昨天加班到深夜，今天上午休息。这种前一天加班到深夜，第二天上午休息，是自愿选择的，你可以休息，你也可以不休息。如果你选择休息，需要给部门负责考勤的文员致电说明，这是惯例。挂断电话之后，我拨通了小月的电话。
“早啊，吃早饭了吗？”
“恩，已经到公司了。”
“抱歉，昨晚在讨论事情，看到你信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就没给你回复，怕吵到你休息。”
“哦，没关系的。加班到很晚吗？”
“恩，加班到十二点多，不到一点。后来，陪刘子勋吃宵夜，吃到后半夜。他最近遇到点麻烦，有些事情想不通，很不开心。喝了很多酒，我一直陪着他，试着开导他。不过，效果不好。哦，对了，现在他人就睡在我这里呢。”
“那你也没睡多久啊，今天休息吗？”
“是的。不过，今天上午休息，我还可以睡一会儿呢。”
“那你既然起来了，就吃点东西，吃完赶紧休息吧？”小月关切地说道。
挂掉电话之后，我叫了两声刘子勋，他一翻身，不理我，继续睡着。我起来了就再无睡意了，倒是又一点饿了。到厨房煮了碗面，看着蒸腾的热气，我的心里踏实多了。大口大口地吃着，端着汤碗，大口大口地喝着，吃得满头的汗。这汗一出来，脑袋倒变得轻松了许多，酒劲的难受也减轻了一些。
我悄悄地收拾房间，将昨天换下来的衣物放到洗衣机里。洗衣机轻轻地转着，在安静的工作日上午，低声地转着。声音还不如刘子勋的鼾声，想来一定不会打扰他的睡眠，我这心里便宽慰多了。我坐在地上，两种混合的声音持续地在我耳边搅拌，我思想飘荡着，漫无目的。我想着刘子勋的梦，又想到了我做的那个奇怪的梦。
耳边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一些，洗衣机停了，嘀嘀的提醒声把我拉回神儿。我拿着碗起身，到卫生间里把碗洗干净。在用洗水布擦拭碗的时候，一不小心，碗从我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很。我立刻转头看刘子勋，生怕吵醒他。见他还是安稳地睡着，我便放心了。仔细地捡着摔碎的瓷片，捏在手里。扯出透明胶带，将碎瓷片缠绕了几圈，包裹得很严实，放到了垃圾袋里。将垃圾袋封口，放在了门口。我穿上衣服，准备下楼了。
拎着垃圾袋，扔到了楼下绿色的垃圾桶里面。看着时间，快到十一点了。我应该过去小月的公司，找她吃中午饭。拿出电话后，又放回了口袋。心想着，还是给她个惊喜吧。于是，我坐上了驶向她公司方位的公交车。
三十四分钟后，我下了公交车。公交站离她的公司还又一小段路程，需要步行过去。昨夜马路上的积雪已经被人清理了，堆在了路旁。每隔不远处，留出一个用于开口，用于人的通行。
到了小月公司楼下，已经快十二点了，小月也快下课了。我等在外面，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真是不假。街上温度很低，冷得很。寒风凛冽，风如针扎，风如风刮。我站了一会儿，双脚不由自主地倒换起来。时间似乎又冻住了，过得很慢。眼看着人不停地走出那栋楼的大门，就是不见小月。
我不由自主地抽着鼻子，像是天冷了，自然反应一样。双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双脚不停地倒换着。缩着脖子，想躲在衣领里面。但风狡猾得很，总能找到缺口，亲吻着我的皮肤，只不过它的嘴唇似刀片。
我的耳朵开始有针刺的感觉，脚趾头也开始冷冰冰地发麻。衣服被打透了，像是没穿一样，冷空气直接触摸着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我冻得不行了，掏出手机，想给小月打电话。正当我拨号的时候，我看见小月从门里出来了。小月挽着叶知晓，两个人一同走出来的。我高兴地笑了，因为太冷了，双手依旧没有离开口袋，小跑了过去。我正要喊小月的名字时，从门里又出来一个男生，紧跟在小月身后。和小月凑得很近，笑嘻嘻地说着什么。小月低头不语，笑着，很开心。我停住了脚步，被这一幕惊住了。
我停在了那里，小月他们从大门出来后，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了，并没有看见我。那个男生并肩在小月身边，另一边是叶知晓。三个人有说有笑，远远的我，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快乐。
我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怪我自己，不应该贸然前来。也许，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他们只是普通同事而已，中午一起下班很正常。我拿出电话，手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拨通了小月的电话，我抽着鼻子。
“喂，下班了吗？”
“嗯，刚下班，准备去吃东西。你怎么样，又睡一会儿吗？”
“我挺好的，很清醒，没关系的。你打算吃什么去啊，和同事一起吗？”
“没想好吃什么呢，和知晓一起，还记得叶知晓吗？”
“记得，你的同事嘛。就你们俩啊？”
“对啊，不然，还有谁啊，呵呵。你吃饭了吗？下午要上班吗？”
我本以为我会胡思乱想，但那片刻，我脑子里是空白的。我没有想她为什么说只是和叶知晓两个人，我也没有想那个嬉皮笑脸、围前围后的男生到底是谁。我只是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我
第十章 猜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