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催马来到阵前,高喝道,“请方将军过来搭话!”
赞皇五马山总兵官九头隼方郭三跃马来到马扩对面,掌中狼牙棒一指,“呔!对面可是贼子马扩?”.
马扩将青龙刀横担在铁过梁,双手一抱拳,“见过方将军,在下正是马子允……”
马扩的本意是劝降方郭三与红袄军联袂抗金,保家卫国。但此时的方郭三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因而出言不逊,“好你个杀不尽的贼骨头,敢来犯境?!还不纳命来——”说着催马摇棒就杀将过来。
“纳命给你?……那要看将军是否有此能耐了!”马扩知道此君执迷不悟,不见南墙不回头,非言语可动其心。于是也火往上撞了,抬腿摘刀,就要放对。
说话间,对阵马走銮铃之声响起。一匹红鬃烈马飞奔而来,上面托着一员大将来换方郭三,来将高喝,“大帅千金之躯,岂可轻易犯险?……且看孟某包打前敌……”
方郭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铜枪孟存上了,素知孟存悍勇,于是点了点头,“孟将军多加小心。”
“料也无妨!”孟存把熟铜枪一挺,胸有成竹。方郭三踅马回归本阵了。
“马大哥请回去歇息片刻,待秦仁平来取其小命~~”红袄军阵里也飞出一匹黄骠马,正是双锏大将赛孟偿秦印秦仁平。于是,马扩也拨马而回了。
秦孟二将马打对头,孟存放眼观瞧,只见秦印头戴纯银天王盔,身披烂银天王甲,外罩素罗袍,手掿着一对瓦面银装锏,宛如煞神附体,不怒自威。而座下的黄骠马更是赛欢龙,似脱兔,鬃尾乱乍,让人目不暇接。
这边由信心满满,一下就未战已怵了,孟存心中发虚,决定先下手为强,双手擎枪,分心便刺。
秦印大喝了一声,“慢来!”双锏“十字插花”往上一托,接着,又喊了一句,“撒手!”
“咦——”那孟存真是听话,熟铜枪跟银装锏一碰,就脱手而飞了,虎口已经震裂了。秦家庄的秦员外,虽然没有位列十三雄,杀法是极其悍勇的。
见不是头,孟存把马一圈,打算落荒而逃,不想秦印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带马缰,立马回身,使了招“双龙探海”,双锏直捣孟存的二目……
“不好!”孟存后仰一个金刚铁板桥,躺在马鞍桥躲过了双锏,可惜两人都在圈马,双马一错蹬,秦印左手锏手起锏落,快如闪电,“砰”一锏就拍在孟存的胸口,打得他口吐鲜血,死于非命,战马驮着死尸逃了回去。
红袄军先胜了一阵,鼓声如雷,兵丁齐声发喊。官军阵内一阵地骚动,然后又飞出一骑,白马银枪,正是银枪手宋彪。他走马如飞,来到阵前讨敌骂阵。敢情这位是孟存的把兄弟,决意要替死去的哥们报仇。
这边秦印刚刚踏马悠然回归本阵,听到身后有人搦战,正要回马临敌,一匹银鬃兽已经越众而出了。众人视之,乃是白袍小将九婴太岁殷少林。殷少林挺枪跃马直取宋彪,这两位是马来马往,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杀在一处。两位都是用枪,两条枪上下翻飞,煞是好看,大战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红袄军的阵上恼怒起了施豹施大威,他抡着开山钺就要出阵了,嘴里直嚷嚷,“这般杀法要捱到几时才能取下五马山?待俺去换回殷少林~~”秦印赶紧拦住,“兄弟稍安勿躁,敌将虽勇,殷将军必定能胜!”
说话间,殷少林已经回马而走了。“哼!贼将休想使诈!纳命来!”宋彪哪里肯舍,催马就追。很快,两马就追了个马头衔着马尾,宋彪怕殷少林使“回马枪”,于是抢先下手了,一枪刺向殷少林的后心。可这一枪刺出去了,前面的银鬃马上却突然没有了殷少林的踪影。马是空鞍!
“怪事!怎么可能没人了?”宋彪一愣,“……莫非这贼将早已经坠马了?”
就在宋彪发愣之际,玩了一招“镫里藏身”的殷少林突然翻上马来,手一扬,白光一闪,一枚飞蝗石子打向宋彪的面门。人称“九婴太岁”的殷少林有着自己的绝杀!距离太近了!宋彪猝不及防,闪躲不灵,“喯”的一声,正中面门,被打得满脸开花,血肉模糊,当即昏迷坠马,仆倒在了尘埃之上……殷少林圈马回枪,一枪就结果了宋彪的性命。
红袄军已连胜两阵,军威大震,马扩在马上青龙刀一举打了个暗号,大军呐喊着掩杀了过去,直抢朝天关。尤其施豹虽然是步下将,扛着大斧,撒脚如飞,近似狂奔,人家骑马都没他这速度。
在这一瞬间,方郭三犯了一下惛,是打还是撤?一时决断不下,主要是不甘心。可他这一迟疑,红袄军就杀过来了,再想撤回朝天关驻守都来不及了。转瞬之间,红袄军的几员猛将都冲过来了,尤其是马扩、辛信、秦印等辈俱是天神一般,一路削瓜切菜,大砍大杀,官兵惧怕不敢迎敌,往后就败。
方郭三不想走,那败兵形成的人流推着他往后走,这就叫兵败如山倒,想打都没法打了。人马撤入了朝天关,但城门却关不上了,人潮往里着死地挤,有官兵也有红袄军,都参杂在一起了……打了一辈子仗,没打过败得这么惨的,也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方郭三一招未出就输了。
“罢了!”方郭三长叹了一声,知道关隘是守不了,干脆弃关而走得了。于是带着亲兵卫队逃往南面的铁壁关,那里有金枪将龙过,铁枪太保蓝和在守着。
见方郭三败过来,龙过、蓝和赶紧出来迎接。人马刚撤入铁壁关,红袄军又追到了关下,在下面讨敌骂阵。
骂阵的是施豹施大威,这位嗓门又大,又破,说出来的话超难听。本身这位就是山野村夫出身,没什么修养的,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龌龊骂什么,滔滔不绝,一套一套的。骂得性起,一个人骂还觉得不过瘾,又喊来十几个能骂的兵丁,跟施大威是同道中人的。每个人前面放一块木板,木板上放一把菜刀,这些兵丁剁一刀,骂一句;骂一句,剁一刀,扬言要把这个没骨头的方郭三一刀一刀切碎了,用来喂猪喂狗……
方郭三平生的仗就没打过像今朝这般窝囊的,根本没到过瘾,他这不一阵没见吗?本身就窝了一肚子火,想回来喘口气,明天再重新打过。现在让人堵着门骂娘,外面越骂越难听了,用棉花球堵住耳朵,想不去听,可眼睛没办法不看,一眼扫过去,看见好几个小卒在那掩着嘴笑哩,指不定在笑什么,方郭三心里的火苗子就窜起来了,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出城迎敌!”
部将龙过、蓝和赶紧过来拉住战马的辔头,“将军且慢~~还是稳守为上……”
方郭三眼珠子里都在冒火星了,“我不能让宋、孟二将白死!”
龙过、蓝和原本就是匹夫之勇,绊蛮耐着性子在忍着,听说为宋彪、孟存报仇,就再无话说,各持长枪上马跟在了方郭三的身后。
一声炮响,铁壁关城门开启,吊桥放落,官兵队伍是冲杀了出来。二龙出水式排开阵法……
见官军出城,围城的红袄军后退了一箭之地压住阵脚。赵邦杰对身边的将佐们说,“能否拿下五马就在此一战了!”
辛信双手抱拳一揖,“各位兄弟,都不要跟我争了,此一战某家一人包圆了!”
众人皆大笑。
在笑声之中,辛信一提花斑豹,催马如飞来到阵前,耀武扬威,掌中镔铁大棍舞了一团棍花。然后手指对阵,“呔——,对面官军听真了,红袄军天兵已到,尔等应顺应潮流,速速下马倒戈,免污了刀枪!……”
铁枪太保蓝和请令出战,方郭三本不想准,但蓝和又道,“此乃一蛮夫也,正点子还未到,末将愿先斩将立威,取下头功!”
方郭三放眼一看,辛信面如蓝腚,豹额环眼,钢髯虎口,丑陋无比,确实很像个呆头呆脑的粗鲁之人。而蓝和的枪法素以巧妙见长,于是点头称善。蓝和骤马提枪遘奔两军阵。
辛信正在那里喊话,见对阵来了一位,就马往上凑。蓝和反应够慢的,仰着脸,一副傲慢像,把嘴一撇,“你在这里唧唧哇哇喊些什么呢?你家蓝将军来了,还不快通名授死……”
蓝和这话还没说完,辛信的大棒子已经抡起来了,棍子挂着风声就砸向蓝和的天灵盖。快如闪电,根本没有闪避的余地,让大棒给砸实了,“噗——”打了一个万朵桃花开!蓝和整个脑袋都被砸得稀碎了!
砸完之后,辛信把棒子上的血在鞋底蹭了蹭,才回了一句话,“凭你也配(知道我名字)?”
铁枪太保蓝和完全没出手,上去说了句话,就让人给一棒子打死了,这连一个回合也不算上,方郭三心疼得几乎没栽下马去。他这闭着眼睛正难过哩,死期催到的金枪将龙过已经飞马出阵了,摇枪直取辛信。
在龙过看来,辛信没什么本事,是靠偷袭打了一个冷不防,才取了蓝和的小命。自己身经百战,注意力高度集中,不可能给辛信这样的机会。
两马相交之际,龙过大喝了一声,“宵小照枪!”金枪一抖,“苍龙出海”,盖头就是一枪。辛信不慌不忙,双手托棍斜举,“嚐啷啷——”一声脆响,正封住枪头。再借力一卸,龙过这一枪就走空了。而且有一点“顺手牵羊”的味道,龙过连人带马就冲了过去。
在古代马战中这就叫一个回合了,龙过心说,一招搞不死你我还有第二招。龙过已经在考虑第二回合了,可人家辛信的这第一回合还没完了,他身子后仰,大棒从头顶往后发打,来了一招“回头望月”。这会儿,两马冲锋已过了两、三米了,辛信臂长棍子也长,这一棍正够着龙过战马的后三叉骨,“砰”地一棍,就把龙过的战马给砸趴下了,
五马山聚义(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