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两章合一,求波推荐,保底月票,拜谢。)
吴岩曾经是个心怀苍生的和尚,住在山上的庙里,小小年纪就发下宏愿,说是要度尽世人。二两酒看着眼前的猩红血液,残肢臂臂散落一地,心中想着这小沙弥普度众生的方法还真是别出心裁。不禁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低语一句:“阿弥陀佛。”
小沙弥眼中闪烁着诡异的亮色,有些疯狂,还有些病态。他很满足,终于有一个人能读懂他的佛,终于有一个人能明白他的道。扬起头,嘴角还有轻微的抽搐,激动的问道:“你也信佛?”
二两酒面色微微一滞,双眸之中划过一抹沉思,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佛,是不是寺里那些拈花含笑的鎏金塑像,还是流传在人们口中,那些永远都在遥不可及的西方极乐,感化世人却又从未露面的秃驴和尚。
他摇头。
刹那。
小沙弥浑身剧颤,灵动的双眼瞬间瞪直,不可置信,他竟然不信佛,他怎么会不信佛?!
下意识里,小沙弥握住铁剑的手开始缓缓上抬,剑身之上映照着三张面庞,信佛的小沙弥,不信佛的二两酒,还有说是佛的鎏金塑像。
“你不信佛,那你又将他们送去何处。”
他们,这大殿前命丧黄泉的和尚劫匪,还有日后死在他剑下的万千亡魂。突如其来的杀意,彻骨冰寒,二两酒打了一个哆嗦,看着小沙弥嘴角的笑渐渐抚平,眼中还残存的火热疯狂,心中惴惴。
他很想说送他们去阴曹地府,可黄泉道上没有佛祖,至少没有小沙弥的佛祖。所以他不敢,他只好沉默,逼视着小沙弥的双眼,久久不语。
铁剑越抬越高,小沙弥脸上浮现出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阴冷挣扎,最后似乎是一抹痛心。他觉着二两酒应该信佛,因为他懂他的佛,他知他的道,所以他抬起的剑迟迟没有刺下,有些急切的说道:“你身具佛运,肯定是信佛的。对,你肯定是信佛的,怎么可能不信佛呢,你肯定信佛。”
小沙弥有些语无伦次,不知是在说二两酒还是说他自己。似乎有灵光一闪,他刚刚垂下的双眸骤然抬起,笑的格外灿烂,十分肯定的说道:“可能是你还没见过佛。”
他想送他去见佛,铁剑高高举起,又没有半点杀意,仿佛真的是在度化世人,攒下了功德圆满。二两酒面色骤变,苍白如死,心中猛的一惊,他知道这只是吴岩留在“拈花”剑上的一道执念。可小沙弥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二两酒去见了佛,就会信佛,那他的佛就会真的存在。
二两酒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小沙弥的剑却是越举越高,寒光冷风,他不想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死上一次,或许只是与“拈花”擦身而过,或许就真可能神魂尽散。
“你也为曾见过你的佛。”
在剑光斩下的瞬间,二两酒怒喝一声,小沙弥的手戛然停住,铁剑划破了二两酒的外皮,有点点猩红渗出。顺着剑脊缓缓滑落,如寺庙里的晨钟暮鼓,响彻在二人心头。
小沙弥的两条淡眉越皱越紧,宛如有一层寒烟笼罩,咬着下唇,嘴里念着他的佛。二两酒小心的喘着气,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看着小沙弥陷入迷惘的神色,心中越发不安。
突然,小沙弥抬起头,眉飞色舞的指着大殿中的佛像,欢愉笑道:“看,这就是我的佛。”
二两酒哑口无言,小沙弥却是神色一变,不住的摇头,有些失落的说道:“不,这不是我的佛。刚刚我叫他,他都没有说话,他不是我的佛,我的佛不会抛下我一人。”
看着小沙弥自言自语,情绪的起起落落,二两酒只能一言不发。待到小沙弥沉思许久之后,才骤然抬眸,将手中铁剑放下,又塞进二两酒的手中,笑道:“要不然你送我去见我的佛。”
他还以为他的佛就在西方极乐,二两酒握住铁剑的手却是微微颤抖。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是这一剑他却犹豫了很久,小沙弥面露不解,出言问道:“你还是不信佛。只要我去见了我的佛,你就会信了,我的佛就在那里。”
他的神色很坚定,面色有微微的喜色,更多的还是解脱,他看着二两酒,眼中满是鼓励和迫切,他在请他送他去见他的佛。二两酒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是该信佛,还是该信这个犯了痴戒的小沙弥。
铁剑重若千斤,二两酒很努力的将剑抬起,神色古怪,有不忍有质疑,他觉着是一个疯子在逼他,逼他也成为一个疯子。
杀还是不杀,送还是不送。
左右为难,甚至没有丝毫道理可循,跟疯子相处,就只能试着去做一个疯子。
不杀,或许小沙弥就会杀他。
杀,那他是不是也信了他的佛。
可他不信,若是信了,他想他这般贼子恶人定是要被打落黄泉,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尽苦难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豁然开朗,却又心烦意乱。二两酒渐渐开始厌恶,开始憎恨,他终于明白这只是“拈花”里的一幕画,或真或假,或虚或实。这像是玩弄,是吴岩残留的意志在逼他走火入魔,在逼他成为小沙弥一样的疯子,偏执疯狂。
小沙弥是不是吴岩,这一幕又是不是吴岩当年的记忆写照。二两酒都不知道,他只是先入为主的以为吴岩做过和尚,就以为小沙弥就是吴岩。目光渐渐寒冷生疏,二两酒心中激起一团怒火,又多了几分明悟,看着小沙弥,沉声问道:“带着一颗佛心杀人,是不是就真能无所顾忌,狠辣无情。”
小沙弥眼中闪过一道狠戾,与他针锋相对:“这不是杀人,这是在度化世人,让他们去与佛祖见面,聆听佛音,得大智慧,大解脱,有何不好。”
二两酒轻蔑一笑,寒声说道:“就这样心安理得。”
小沙弥点头,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五官瞬间揉做一团,扭曲可怖,最后变了一张脸。
二两酒认识这张脸,就是他十岁之时的样子。他的剑缓缓滑下,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一道血痕,却再难下手。
他看着二两酒,神色不满,激上一句:“剑心不稳,剑道虚浮,难成大器。”
话音刚落,他的面容瞬间再变,不停的变,剑眉星目,朱红双唇,混沌双眸,白嫩面颊,只是他的声音却宛如稚童。
“现在,可还敢下手。”
二两酒凝眉眯眼,手中的剑又刺深了半分,血液似乎流淌得更加急促,滴落在地上,清脆悦耳。小沙弥不觉着痛,反而笑的更加放肆诡异,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激动,病态的满足。
“你看,他们都说佛有众生相,如今你不是在杀人,你是在杀佛,杀我,杀这众生相,杀这世间人。”
魔音入耳,二两酒的脑中一阵剧痛,这挥之不去的尾音一直脑中萦绕回荡。他到底是在杀谁,杀这世人,还是杀这和尚,还是杀佛,还是杀他自己。
抬头一挑,剑锋一挽,一道血柱从小沙弥的右肩溅射而起,他扭曲的面容上全是惊叹,似乎享受了世间最妙不可言的滋味。目光灼灼的逼视着二两酒,急切火热,仿佛在说:“快,快,杀了我,杀了佛,杀了世人,杀了你自己。只有杀了我,你才能降服‘拈花,你才能得到认可,你才能在剑道上一日千里,你才能所向无敌,真正的剑出杀生。”
二两酒的喉头一直在耸动,虚虚实实之间他已经找不到何为真假,这到底是吴岩的执念还是他自己的心魔,他分不清楚。
“别怕,‘拈花本就是为杀而生。我们不是在杀生,我们是在度化世人,我们是佛,我们在送这些苦苦挣扎的凡夫俗子去西方极乐,得以超脱。”
佛。
他是个犯了痴戒的和尚。
二两酒一直如此以为。
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世间无佛,至少小沙弥的心中没有。抬剑,又是一剑刺出,小沙弥的左肩也已血肉模糊,白骨可见。
兴奋的神色,激动的满足,火热的目光,丝毫未曾消减,小沙弥要去见他的佛。
二两酒心神晃动,怒斥一句:“你的佛只是弱者的掩饰,你心中无佛,最大的就是你自己。你见不到你的佛,你的佛就在我的眼里,你看,看看你自己的佛是多么丑恶,多么面目可憎,就是个疯子,就是个卑弱的爬虫。”
小沙弥看着二两酒瞪圆的双眸,嘴巴越张越大,双眼越发明亮,他看到了他的佛,在二两酒的眼里。他的佛双肩一片溃烂,流着猩红血液,森森白骨冒着寒气,很疯狂的张大了嘴,双眼明亮,他的佛也在看他。
“你呢,可还信佛。”
二两酒始终摇头,他不信佛。
“那你的剑为何颤抖。”
二两酒也不知为何,莫非是怜悯。
“你想做你心中的佛。”
二两酒心中没有佛,只有他自己。
“你在逃,如我的佛,他在躲着我,你在躲着你的心。”
二两酒继续沉默,眼中杀机渐渐弥漫,他讨厌被人质问。
“你的剑太软,你的心有太多牵绊。你在怕什么,怕错过拈花,还是怕永远留在这里。”
二两酒神色一变,眼中寒意渐渐收敛,被人一语道破心思,他确实是在犹豫,在猜,在想,在怕。他看着小沙弥脸上划过的一抹不屑,轻轻扯起的嘴角,状若癫狂。染着污血的手抬起,将二两酒的剑握住,缓缓上移,放到他的眉心之上。
“别怕,从这里,送完去见我的佛,送我去见你的佛,两不相欠,皆大欢喜。”
剑抵在他的眉心,二两酒眼中的寒芒仿佛要刺穿他的双眼,手腕轻轻一抖,眉心之上一道鲜红如断线珠帘,滴答落下。
“我没有佛,你也没有。”
这是二两酒第一次反唇相讥,小沙弥闻言之后放肆的大
第四十八章 我的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