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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泽&阿耶娜(下)[1/2页]

丝路锦医行 玉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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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回来这么多天了,为何不进宫来?你可还欠着我不少好故事呢!”阿耶娜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指责。
      “现如今,我哪有什么心思在你面前大言不惭地讲故事?”司马南泽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垂手立于一侧,没再说什么。
      “听你舞馆里的小役说,你从于阗国回来就闷头在房里待了四五日,是碰上什么事了,还是碰上什么不想见着的了?”
      阿耶娜试探道,司马南泽依旧不语。
      阿耶娜上前拍了拍司马南泽的肩头道:“罢了,你也别再端着了,我也不再装了。我料想你应是在于阗国受了委屈,没法把人带回来了是吧?””
      司马南泽抬眼看了看阿耶娜,眼神中闪过一阵哀伤。
      “这事你即教会我如何放下、如何看开,眼下也该你将这些话做出些活生生的例子来,这样才能叫我信服。”阿耶娜说着,走到司马南泽面前,伸出手指道,“这第一件,就是你说的,‘视过往如粪土,这话该怎么做才是呀?”
      阿耶娜学着司马南泽当日在宫里劝她的一举一动,生硬中透着滑稽,司马南泽见状,再也绷不住了,忍峻不止地笑了一声,复又端出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样。
      “笑出来就好了!”阿耶娜拍着手喊道,“你告诉我的,眼下心上的伤会好起来的,好到日后想起来跟想起一日三餐一样平静。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滋味,但却是好了不少。如今我把这话送还于你,别无他求,只求你也同我一样慢慢好起来便足够了。”
      司马南泽心中生出几份感动,也生出几分愧疚。
      “如今看,我并没有资格同你讲这些话。我自己都陷于其中无法自拨,不被你笑话限就罢了,如何还有什么颜面到你这儿来?”司马南泽说着,将头摇了摇,轻笑道。
      “这话倒也让人颇觉得好笑,许卵事并非你之所愿,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我知你之不易,又怎会笑话你?”阿耶娜上前一步道,“司马大人无需太过拘谨,姐若不嫌弃的话,阿耶娜帮着你把这心头上的伤给治了,也算还了你此前助我的人情。”
      “承蒙公主抬爱,只是在下如今也无甚心思,只求公主让我回去歇上几日便是了。”司马南泽抬手请示道。
      “别的倒也好说,唯独这一项我没法答应你,明日一早别的都别干,随我一道去西郊外守猎。”
      “公主,这……”
      “别这儿呀哪儿的了,就这么说定了。”阿耶娜说完,朝着司马南泽扔过去一块玉佩,接着说道:“明天拿着这个去西郊猎场,不会有人拦着你的。”说完,笑着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司马南泽拖着步子前往西郊猎场。
      晨光如许,冉冉升起于雾霭之中。这是龟兹国有些年头的皇家狩猎场。司马南泽向守卫军出示自己的玉佩,不过一会儿,狩猎场的大门便打开来,他轻轻踢向马匹,缓缓往里御马而进。
      核心猎场中间,阿耶娜身着一身英气十足的胡服装,坐于马上望往渐行渐近的司马南泽,待二人近到可以相互对话时,阿耶娜开口道:“司马大人迟到了一刻,待会可要让我三箭。”
      “公主,恕在下无心与您在此玩耍,待来日神清气爽再同公主一道狩猎。”
      “司马,来都来了,就陪本公主玩上一会,”阿耶娜想了一会儿道,“这样,你与我赛上一盘,若是能?我我便放你回去,如何?”
      司马南泽见阿耶娜定是要让自己留在这里陪她,于是轻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比一场就是。”
      和风吹拂,阿耶娜骑上骏马就好似鱼儿入水一般自如,皇家狩猎场数月未休整,杂草丛生,常走的那几条小道也被落叶覆盖,行走起来缓慢了些。阿耶娜一边骑马前行,一边与司马南泽聊了起
      “司马,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眼下也行走得不快,不如与我说说你那位心上人是什么样子的?”阿耶娜斜目看了看司马南泽,见他神色中掠过一丝失落。
      “终究不是我命中的人,说来也是伤心,不提也罢。”司马南泽拒绝道。
      “那可不是这么说。有时喜欢一个人或许并不是真的就喜欢他这个人,不过是一些支言片语或是一两面美好的东西一直萦绕在心间不去,加上若即若离的神秘之色,故而总是忘不掉。待到真正一分一毫都熟悉了,认得清楚了,反倒觉着没什么可依恋的。”阿耶娜一本正经地说着。
      司马南泽听了这话,扭头看了看她,若有所思地问:“你这话说的可是自己?”
      阿耶娜笑出了声:“哈,我讲这话有这么明显么?我本以为已是隐诲极了,不曾想一下就被你看穿了。”
      “这么说,你对拓跋?此前的那份情谊已不再如原先那样炙热了?”司马南泽把关注点放到了这上头。
      “我是讲些道理开解你,不是让你由此来窥探我的内心的。”阿耶娜说着,嘟囔着嘴露出一丝不悦。
      司马南泽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还是我疏忽了。不过,若是你能将你自个儿活生生的例子拿出来开导我,或许我会好得快些也说不定。”
      阿耶娜见司马南泽愿意同自己聊开这话题,想了想道:“你说得可当真?”
      “眼下你我皆受着这情伤之苦,我又何必说出这话来诓你?”
      “那行,说就说,只是,你不可笑话我!”阿耶娜抬手指着司马南泽的脸,警告道。
      “那是自然。”司马南泽信誓旦旦。
      “说来也怪,”阿耶娜缓缓道,“在你还未同我讲拓跋?的那些故事之前,我总将他视为如同神明一般的英雄。他战绩斐然、功勋卓著,是西域各国都希望攀附的王者。你知道,我自小就仰暮英雄,而拓跋?又是那样一个骄傲的存在,于我而言自然充满了诱惑。”
      司马南泽点点头,由衷道:“也对,英雄少年的,又加上那些被传得广为人知的英勇之迹,我若是女子,自然也会心生喜欢。”
      “是啊,于我而言,拓跋?就是我少女情怀里的憧憬,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见着他,却不想竟能那样近距离的接近他,这让我在欣喜之余还生出了不安分的想法,想让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就才有了后来的事儿。”阿耶娜说着,摇了摇头,“如今想想还真是可笑,他那般视我无一物,我却还那样死心踏地地想要等着他,其实他心中已有了人,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你能想到这一层,已是不易了。”
      “后来你同我讲了许多他的故事,从他十二岁领兵出征再到陷入政党纷争,一次又一次地与死亡擦肩而过,一次又一次心惊胆战地捡回自己的性命。听完这些,我才发现,拓跋?固然是一个英雄,但却不是我一人能守住的英雄。我渴望爱,渴望有个男人守在我身边陪着我白头,但却不是越英勇就越能实现我这愿望。换言之,选择拓跋?这个人就选择了与他时刻相伴的危险。这么想想,我倒还挺佩服那个站在拓跋?心尖的女子,拓跋?那样的人,看中的定然不是一般的女子。”阿耶娜说着,露出一丝恬淡的笑。
      “你知道拓跋?心中那个人是谁吗?”司马南泽缓缓问道。
      “听说,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叫……雅墨清的女子,可对?”阿耶娜扭头看了司马南泽一眼。
      司马南泽无奈地点了点头。
      “司马,你与拓跋?并非一样的人,拓跋?不会轻易看上一个女子,若真看中了,那女子必定与他在性子上有相似之处。由此来看,这女子与拓跋?倒说得到一处,与你,倒是未必。”
      阿耶娜的话让司马南泽生出了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确实,于他而言,与雅墨清的交流和接触不过月珑泉那屈屈几面,若说真是有什么情感的话,或是当日在月珑泉濒死之际起死回生时生出的感激更多些。
      “司马,司马……”阿耶娜叫了叫想得出神的司马南泽,“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觉着公主所说的话颇有些道理,如今你这话若让国王知道了,定然满心欢喜。”
      “这么说,你听得进我这些话了?”阿耶娜喜上眉稍,“太好了!你且先回去等上几日,我这边倒是有不少才貌双全的女人,待我叫人把她们送到你府上,包你‘药到病除。”
      司马南泽颜色大变:“公主说的又是哪一出?我司马南泽岂是如此急色之人?此前的一番话我倒是欣然接受,这女人,我看还是免了罢。”
      “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你即帮了我,让我重新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起来,我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害你?说吧,是想找丰乳肥臀的,还是曼妙轻盈的?或是床上功夫厉害的?”
      司马南泽一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连作揖道:“公主,好歹您也是一国公主,怎么说起话来这么不考究?这些话在我这儿说说便罢了,莫要再往外说出去了,否则,您这公主之威会大大削弱的。”
      “哈哈哈……”阿耶娜看司马南泽一脸慌张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都说司马南泽久经风月之事,于女人间流转徘徊,却不曾想还有这么腼腆失措的一面?别的不说,就冲这一点,我今天就没白来这一趟……”
      阿耶娜说着,扬鞭催马前行,那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留于司马南泽耳畔,久久不散……
      接下来的几日里,阿耶娜果真隔三差五地带着几个女孩子上司马府去,一开始,司马南泽极为不适应,想出不少说辞让她将人带回去,也不知是出于好玩还是阿耶娜实在闲着无事,司马南泽的那些话她跟没听见似的,还是一拨拨往他那儿带。
      碍于她是公主,司马南泽也不好将她赶出来,索性改了个态度,命手下的人好茶好食地备着,像给舞馆选舞姬一样开始与阿耶娜一道品头论足起来。
      “这个怎样?发如金丝、细腰一握、肤白如脂,美人,十足的'美人。”阿耶娜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道。
      “这就美人啦?你不见我那舞馆里这个模样的多如牛毛,每个还身怀绝技,或舞得好或唱得好,你看中的送我这儿来,舞馆可不收啊?”司马南泽笑着回道。
      “哎,你这人,是选妻妾,又不是选舞姬,你都没搞明白就在这儿评头论足的。”
      “公主,你这说了一个上午的话,还真就这句最在理了。”司马南泽把一块糕点放到她面前问道,“尝尝?新来的厨子做的,和王都的味道无异,不错得很。”
      阿耶娜听着,眼巴巴地望了那糕点一眼,拿起一块尝了起来。司马南泽淡淡一笑,这么久了,他已经熟悉了阿耶娜的性子,虽说是一国公主,虽说她穿上戎装的样子有点男子气慨,但骨子里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尤其是个好玩嗜吃的主儿,不管他们聊着什么,只要他拿出最新的玩意或是吃的,阿耶娜就会像吃小馋猫一样贴上来,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个公主的样儿。
      见阿耶娜开心地吃着,司马南泽边笑边继续说道:“公主,正如你所说的,这是选妻妾,不是选舞姬,故而最要紧的是要挑个合眼缘的、喜欢的,挑个能聊得上话的,而不是只是盯着这么看上几眼就能挑中,所以啊,你还是让她们都会去得了。您放心,若是您想借着这个由头出宫来逛逛,即便让她们都回去了我还是能找出个由头让您出来的。”
      阿耶娜糕吃到一半,瞪着两只大眼睛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心思?”
      “哈哈,起先我也觉得你还真是为我着想来着,后来我看你挑的人一拨一拨地往我这儿送,竟也不全是你说的什么才貌双全,有些连你的寝中的奴婢都比不上。我便想,你在这里头是个什么心思,想来想去也只有如此了。”
      “我还以为你心伤得很,没空理会我呢?没想到你在这儿等着我,枉费我一片心思都花在你身上。”阿耶娜不悦道。
      司马南泽忙解释道:“你这番必思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你越是如此我便越是心有不安,这样的安排总让我心里头空得很,若真想帮我,那便陪我说说话也行,不瞒你说,在龟兹那么久,我发现真能与我聊得上话的,除了你之外,也没第二人了。”
      “哈哈,听你这奉承的话我倒是愉悦得很哪!罢了,就冲这份愉悦劲儿,你这朋友我阿耶娜便交定了!”
      而后的几个月里,司马南泽果真依言向龟兹国王逞上了不少听上去合情合理又无法拒绝的理由,助阿耶娜逃出压抑的宫廷,来到市井间肆意地放松。
      越来越多的交往中,阿耶娜把司马南泽当成了无法不说的知心好友,除了女孩子一些私密的事儿难以启齿以外,阿耶娜几乎事事都寻司马南泽商议,而司马南泽则从最初的恭敬奉命行事变成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状态。
      一日,阿耶娜又一次前行龟兹寻司马南泽,一路上一直在琢磨着一个词,很想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于是一下马车就马不停蹄地奔向司马南泽面前,还没等司马南泽反应过来,阿耶娜已经脱口问道:“司马,诗经里的‘风雨如晦四个字该如何解呀?”
      司马南泽正在书房里研磨练字,见她风风火火地大步走了进来,脸上不免浮现了一个笑,这是近段日子以来他们之间的默契,阿耶娜隔三差五地给他寻一件有趣的玩意或是带他去哪儿散散心,而司马南泽则隔三差五地拿出一两本书给阿耶娜看,并答应她遇上不懂的地方可随时发问。
      这不,阿耶娜约莫是读到什么不懂了,于是出宫来寻他。
      司马南泽不急不缓地把手上的这幅字写完后,轻轻地将笔放下后,淡淡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几句讲的是一个女子在风雨交加、天色阴沉的时刻,听闻鸡群鸣叫不已,深深思念她丈夫的心情。因为思而不见,故而感到心痛怅然不已。也正在此时,她久别的丈夫突然回到了家里,女子定然是喜出望外。”
      阿耶娜一边听一边走近,点着头道:“原来是一道情诗。”
      “还是一首流传甚久的情诗。”司马南泽应道。
      阿耶娜细细地想着这首诗,对她而言,这样的心情仿佛在最近一段日子里越来越明显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情算怎样的情形,但诗中所说的见着一人便喜出望外这几个字却让她体会颇深。王宫里寂静得很,虽然人是不少,但却没有一件事情让她觉得提得起兴致,只有每每隔个两三天出来寻司马南泽时心里会变得与众不同起来。
      她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每天扳着手指头数着出宫的日子;她带着雀跃的心情每天期待着司马南泽为她带来新鲜的事务,更期待着能在一些稀疏平常的日常里见到司马南泽口吐莲花的样子。
      诗里说,女子每日都在期盼着她的丈夫,这种期盼没有任何被迫也没有件何无奈,相反,他感到十分愉悦和满足,像一朵准备开放的夜来香在每每月色溶溶时便次第开放一样,自然而迷人。
      阿耶娜开始审视自己的这份心情,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寂寞久了才会如此,还是她从来就不知道寂寞的滋味,是因为有了真正的记挂和思念,这才有了欣喜的心情,而这个让她情绪翻涌变化的那个人,就是这近一年来与她越走越近的司马南泽。
      想到这里,阿耶娜不禁吓了一跳,而她因惊讶而抬起的头又在此时恰好撞在了司马南泽的下巴上,随即而来的疼痛让二人顾不上其他,立于原地不住地揉着疼处。
      “你今日是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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