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47:12:03。
空气里浮着一层细密的尘埃,在灯光下缓慢旋转,像被无形之手搅动的星云。实验室的空调低鸣着,送风口微微震颤,吹得桌角一叠打印纸轻轻翻页。我盯着那张残破的审批单扫描件,红色印泥的边缘在屏幕上放大后泛出暗沉的光泽,偏移两毫米——不多不少,正是赵启铭惯用的手法。他总喜欢用袖口遮住章位,只留签名栏扫描归档,再悄悄补上伪造印章。这种细节,若非亲眼见过原件,根本无从察觉。
可我们看见了。系统看见了。
我伸手摸了摸铁盒边缘,金属冰凉。K1静静躺在防静电棉中,裂痕如一道干涸的河床。这枚卡曾属于枫林中学门禁系统最核心的权限层级,如今却成了撬动整个黑账网络的支点。陆渊焊得粗糙,但精准。那道细裂不是失误,是他刻意保留的应力点——一旦触发远程检测,芯片会自行短路,烧毁追踪信号。
周悦起身时带倒了椅子,清脆一响让所有人一震。她连忙扶起,低声说了句“抱歉”,眼神却仍盯着我手边的屏幕。她嘴唇有些发白,昨晚几乎没睡。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孙雅琴不是普通老师,她是财务处直管的项目审计员,也是赵启铭的表姐。如果她开始查作业,就意味着风声已经泄露。
“带《心理学基础》去。”我又说了一遍,声音平稳,“第37页夹着你上次交的思维导图,她不会怀疑。”
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那里面藏着一个微型信号屏蔽器,是沈珩昨天连夜做的,外壳伪装成U盘,能阻断五米内的无线扫描。一旦教务处试图远程读取她的电子设备,它就会自动激活。
陆渊忽然咳嗽了一声,低头调整中继器的频率旋钮。“信号有点漂。”他喃喃道,“像是有人在用校园内网扫IP段。”
我立刻调出防火墙日志。果然,03:15分有一条异常请求来自行政楼B座——正是财务办公室所在楼层。请求目标是实验室的公网端口,伪装成系统更新检测,实则携带嗅探代码。我冷笑一声,反向注入一段虚假响应包,把对方的探测路径引向废弃的旧服务器群。三分钟后,日志显示对方断开连接。
“他们在试探。”我说。
沈珩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喉结动了动。“等不及了。”他说,“赵启铭明天要提交季度审计预报表,如果今晚不把证据链闭环,我们就只能被动等着他洗掉痕迹。”
我闭眼,脑海中浮现出系统上次呈现的画面:凌晨1:17,B区服务器断网11秒,伪造IP接入审批库,下载新密钥。那是集团切换数据节点的固定窗口,每48小时一次,持续时间极短。而今晚,将是最后一次机会——再往后,密钥将升级为动态虹膜验证,物理门禁卡彻底失效。
时间像沙漏,无声倾泻。
我睁开眼,打开笔记本,再次进入“蒲公英计划·协作档”。光标停在“最终行动预案”一栏。我开始输入:
启动时间:T00:00:00(即今晚23:59)
主动诱饵:释放虚假密钥更新包,诱导对方提前调用审批权限
数据捕获:利用门禁卡反向植入监听模块,记录真实操作路径
终端响应:三地副本同步激活,生成时间戳认证链
应急方案:若触发警报,立即启动自毁协议,清除所有在线痕迹
每敲下一个字,心跳就沉一分。这不是简单的证据收集,而是一场逆向渗透。我们不是在等待他们犯错,而是在逼他们动手。
周悦站到我身后,看着屏幕。“你打算用自己当 bait?”她声音很轻。
“不是我。”我摇头,“是系统。”
我调出命运洞察系统的底层协议界面。能量条停在55%,微微闪烁。只要再使用两次高强度洞察,就会跌破临界值,导致神经反馈紊乱,甚至短暂失明。但我还留着一次预载指令——可以在未来72小时内自动触发一次定向回溯,无需手动启动。
我把那次权限设为自动激活,目标锁定在“赵启铭访问财务系统主控台”的瞬间。
“你疯了?”沈珩猛地抬头,“那相当于把系统预支到极限!”
“所以才需要你们守着终端。”我看向他们三人,“一旦我失去意识,立刻切断电源,把K1卡取出,按预案送往备用节点。数据不能停,哪怕一秒。”
没人说话。实验室陷入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只有中继器的指示灯还在规律闪烁,红绿交替,像某种生物的呼吸。
陆渊忽然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螺丝刀,在掌心转了一圈。“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帮你?”他说,“去年我哥退学那天,也是这样坐着,说他要举报奖学金造假。结果第二天,他爸被查出‘受贿,工厂直接查封。他现在在南方打工,连身份证都被冻结。”
他顿了顿
第243章 夜以继日,筹备证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