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道俗灯域[1/2页]
鸿蒙宝塔
慧眼冥瞳
道俗灯域的夜色里,悬着无数盏灯笼。灯笼的骨架是竹篾编的,蒙着两层纸:一层月白,画着“道”字,绘着山巅悟道、林间静坐的剪影,透着清寂的出世光;一层赭黄,写着“俗”字,描着柴米油盐、亲友围炉的图景,泛着暖热的入世暖。
域中央的“本源道俗灯”最是特别,灯架是千年竹根所制,月白纸面的“道”光会随禅定之气凝起淡蓝的雾,赭黄纸面的“俗”暖能应烟火之息腾起橙红的晕。灯芯是“尘心草”所制,一半吸着“清修露”(道之出世),一半饮着“烟火油”(俗之入世),露与油交融燃烧,灯焰既带着山巅的清,又含着灶间的暖,像在说“道是俗的骨,俗是道的肉”。
“这灯……一半凉一半烫,凑在一起倒舒服。”李二牛举着灯笼转了圈,月白纸映着他练拳的影子(道之修),赭黄纸照着石熊啃饼的憨态(俗之乐),“就像村里的老道士,白天在观里打坐(道),晚上会来俺家喝两盅,帮俺娘看风水(俗)。他说‘光打坐不沾烟火,修的是死道;光忙活不静心,活的是瞎忙。”
可灯域的边缘,灯笼却透着偏执。东边的灯,月白纸亮得刺眼,赭黄纸被撕得只剩边角,清修露凝得太多,灯焰飘得像要灭;西边的灯正相反,赭黄纸暖得发烫,月白纸被熏得发黑,烟火油灌得太满,灯焰窜得像要烧着竹架。
“东边是‘恋道者,西边是‘迷俗者。”青年器灵的声音混着清露的冷香与烟火的暖味,“他们把尘心草都快烧枯了。”
东边的恋道者们披着素色道袍,手里掐着诀,见了赭黄纸就撕,嘴里念着“俗是尘网,缚人真性”,连路过的炊烟都要挥袖打散,说“烟火气会染了道心”。他们的脸清瘦苍白,眼神却带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倨傲,有人饿了三天,宁肯嚼松针,也不肯接农妇递来的窝头,怕“堕入俗尘”。“道是唯一!”为首的青袍道长拂尘一甩,月白光更盛,“只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才算得真道,跟俗人打交道,纯粹是自降身价!”
西边的迷俗者们穿着短打,手里掂着算盘,见了月白纸就扯,骂“道士都是装神弄鬼的骗子”,连庙里的香火都要抢来换酒喝,说“能当饭吃吗?”。他们的脸油光锃亮,手里总攥着铜钱,见了利益就往前冲,有人为了争块地,跟兄弟吵得脸红脖子粗,却还说“过日子不就图个实在?”。“俗是根本!”为首的红脸商人拍着钱袋,烟火油溅得满脸,“能挣钱、能娶妻生子,才是正经活法,整天打坐念经,饿不死你?”
两拨人一照面,恋道者就用拂尘扫迷俗者的钱袋,骂“满身铜臭”;迷俗者就把窝头往恋道者怀里塞,笑“装什么清高”。本源道俗灯的月白纸面蓝雾太浓,把灯芯冻得打颤;赭黄纸面橙红太烈,把灯架烤得发焦。尘心草的灯芯一半干一半焦,露与油不再交融,反而相互泼洒,蓝雾遇橙红就冒白烟,把灯域的空气熏得又呛又怪。
“这哪是道,是把自己修成了冰疙瘩,不沾人气;哪是俗,是把日子过成了钱串子,没了滋味。”李二牛拽过石熊,往灯域中央走。那里的灯笼,月白纸没撕,能看见山巅的云;赭黄纸没扯,能闻到灶间的香——有老农白天种地(俗),晚上对着月亮琢磨“为啥春种秋收”(道);有道士帮人看风水(俗),收了米粮就去山里打坐(道)。“俺爹常说,干活累了,得歇会儿喘口气(道);歇够了,还得下地挣饭吃(俗)。光歇着,地就荒了;光干着,人就垮了。这道俗啊,就像白天黑夜,少了哪个,一天都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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