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色镜域的天地,像被一层琉璃罩着,通透得能看见光的流动。域内的镜子比之前任何一处都要多,有圆如满月的,有方似棋盘的,镜面皆分两面:一面刻着“空”字,光色莹白如霜,照不见具体形影,却能映出万物的本无之态——山是空山、水是空水,连人影都淡成了烟,透着“万物皆无自性”的虚灵;一面铸着“色”字,光色浓艳如霞,照出的形影纤毫毕现,花有花的红、叶有叶的绿,连石缝里的草都透着鲜活的实,泛着“因缘聚合而生”的真切。
域中央的“本源空色镜”最是奇特,镜身似水晶非水晶,似琉璃非琉璃,“空”面的白能吸走一切形影,照久了,会让人觉得“我与万物皆为幻影”;“色”面的艳能凝住一切细节,看久了,会让人觉得“一草一木皆为实有”。镜下的“虚实泉”涌着“空色水”,水色一半是透明的“空泉”(虚之无),舀起来像握着空气,却润得手心发凉;一半是浑浊的“色泉”(实之有),盛起来像捧着泥,却沉得指尖发沉。两色水交汇的地方,会生出既不虚无也不滞涩的光泡,泡里映着“花开花落”的影,像在说“色是空的显,空是色的隐”。
“这镜子……看久了眼晕。”李二牛盯着“空”面看了片刻,突然觉得石熊的影子都在发飘,赶紧转向“色”面,见石熊正用爪子扒拉泉里的光泡,泡里的花正落,落在地上又发了芽,“你看,泡里的花是色(有),落了是空(无),可落了又发芽,空里又生出色。就像俺们打拳,拳头出去是色(实),收回来是空(虚),可没收回来的劲,才能再打出去。要是光出不收,胳膊得脱臼;光收不出,等于没打。”
可镜域的边缘,镜子却透着偏执。东边的镜,“空”面的白亮得晃眼,“色”面的艳被磨得快要看不见,空泉水积得太多,镜面都快变成透明的虚影;西边的镜正相反,“色”面的艳浓得发黑,“空”面的白被涂得没了影,色泉水溢得太满,镜面都快凝成实心的块。
“东边是‘执空者,西边是‘迷色者。”青年器灵的声音混着空的轻吟与色的沉响,“他们把空色水都快搅成了混沌。”
东边的执空者们身披白衣,对着“空”面打坐,嘴里念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见了艳色就闭眼,连身边的花谢了都说是“本就无花”,有人饿了,别人递来饼,他却说“饼是虚妄,吃与不吃,皆是空”,结果饿晕在镜前。“色是幻障!”为首的白衣僧人双手合十,空泉水在他周身绕成圈,“只有证得一切皆空,才能超脱,执着于形色,不过是自欺欺人!”
西边的迷色者们穿着花衣,对着“色”面把玩器物,珠宝、锦缎堆了满地,见了“空”字就嗤笑,说“看不见摸不着的,都是骗傻子的”,有人为了抢一面照得最艳的镜子,跟同伴打了起来,鼻青脸肿还在喊“这镜子是我的,谁也别抢”。“空是胡扯!”为首的锦服女子摸着满头珠翠,色泉水在她指尖凝成珠,“能抓在手里的才是真的,说什么空,不过是没本事得到的人酸葡萄!”
两拨人一照面,执空者就对着迷色者的珠宝念“空经”,说“这些终究会碎”;迷色者就把珠宝往执空者面前晃,笑“你想要还得不到”。本源空色镜的“空”面白得发虚,连镜身都开始透明;“色”面艳得发沉,镜面凝出的实影都快掉下来。空色水不再交汇,反而相互冲激,空泉水撞上色泉水,发出“滋滋”的响,把镜域的空气搅得既飘又滞,让人站不稳脚。
“这哪是空,是把自己想成了影子,连饭都忘了吃;哪是色,是把东西看成了命,连魂都被勾走了。”李二牛拽过石熊,往镜域中央走。那里的镜子,“空”面不拒艳色,照花时,花影虽淡,却透着花的香;“色”面不知形影,看珠时,珠虽实,却想着“珠会碎,不如用它换米”。有人捧着珠宝救济穷人(色中含空),有人对着空镜琢磨“如何让日子更实在”(空中含色)。“俺村的老木匠常
第586章 空色镜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