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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花开并蒂的烦恼(七)[1/2页]

我的混乱情史:一个男人的自述 落基山上飘过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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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将头仰靠在沙发背上,望向天花板,悲怆地说:“宏军老弟,我欠下了债啊!”
     看他如此动容,我也不免心有戚戚,物伤其类:“老哥,男人嘛,谁还能不欠点感情债?把话摊开说就好。其实刘芸那个人挺通情达理的,她不过是对你的不辞而别,没个交代,一直耿耿于怀罢了。”
     胡海涛缓缓坐直身子,神色复杂地看向我:“我这一生,把感激给了你嫂子,把真情给了刘芸。我们开始那天就清楚彼此的情况,谁也没奢望天长地久,图的不过是那份欢愉。感情上,我是掏心掏肺地付出,倒不觉得亏欠太多。我说的欠债,是真金白银的金钱债啊。”
     这话一出,着实让我大感意外:“你……向她借钱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是。我从她那拿了一百万。”
     我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万,即便放在今天也非小数,何况是在2011年。
     他看出我的震惊,接着说:“我那儿子不争气,只考了个三本。能不能学到本事倒在其次,可为了面子,我和你嫂子硬是把他送到了美国留学。名声是好听了,可那真是在烧钱啊!我在官场这些年,谈不上两袖清风,但说实话,也就落下一肚子酒精。一来谨慎,二来胆小,有机会也不敢往兜里揣。头一年,我和你嫂子省吃俭用,还能勉强支撑。可去年开始,就捉襟见肘,实在撑不下去了。万般无奈,我才向刘芸开了口。”
     了解原委后,我对眼前这位官员生出了同情——他虽不清廉,却也未至贪得无厌、疯狂敛财的地步。
     我问:“刘芸知道这钱是干什么用的吗?”
     他点头:“我都如实说了。”
     我又问:“你给她打欠条了?”
     他摇头:“没有。起初她说不用还,我不同意。可我打的欠条,被她当面撕掉了。”
     刘芸,算得上是个豁达而有情有义的女人。
     我又问:“这事儿嫂子知道吗?”
     他咬咬牙,神情痛苦:“起初瞒着她,只说是找关系不错的老板借的。可不知哪个多嘴的,把我和刘芸的事捅给了她。她死活要离婚,我万般无奈,就编了个谎,说跟刘芸……发生关系,是为了跟她借钱。她将信将疑,倒是不闹离婚了,可一见我就骂,说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他说话的腔调和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实在让我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这笑显然让他更尴尬了:“老弟,你……你笑话我?”
     我赶紧绷住脸,故作严肃:“嫂子……说得也没错。” 话音刚落,我自己都愣住了——这话怎么跟没过脑子似的?听着活像一句黑色幽默。
     这回是真憋不住了!我笑得前仰后合,腮帮子都酸了。
     他看我这样,也绷不住了,跟着大笑起来,甚至比我更夸张——直笑得涕泗滂沱。
     在这间不算气派甚至有点逼仄的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男人,在感情与生活都支离破碎的现实面前,放肆大笑。笑声里,却浸满了悲凉。
     不知过了多久,当笑声渐染疲惫与伤感,房间里终于沉寂下来。
     他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痕,目光萧索。
     我问:“胡市长知道这事吗?”
     他说:“不知道。你嫂子不让说。她说,这事要是告诉海洋,他肯定想方设法帮我还钱。可他一个厅级干部,一百万得挣到猴年马月?这不是逼着海洋犯错误吗?而且,”他顿了顿,“你嫂子觉得,这么做怎么看都像在逼海洋偿还当年的养育之恩。”
     我强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楚:“老哥,你也算不枉此生,遇上了两个好女人。‘糟糠之妻不下堂,朱门新宠亦难疏。这鱼与熊掌的难题,换作我,也难免彷徨难断。”
     他深有同感:“是啊。可到头来,还得面对现实。海洋要是知道,打死也不会让我抛妻弃子,当个当代陈世美。”
     我略一沉吟,终于还是冲口而出:“老哥,你的处境我理解,也同情。以我对你和刘芸的了解,好聚好散本非难事。问题出在这一百万上,让你们心里生了芥蒂。她不在乎钱,但她在意你没个交代;你是钱还不上,不知如何交代。说到底,是心结难解。我看不如这样:我想办法帮你把钱还给刘芸。你们俩就此好聚好散,留份念想,从此两清,各自安好。你也能安心回归家庭,过舒坦日子。你看如何?”
     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成!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怎么能麻烦你?再说,你上哪儿弄那么多钱?老弟,听我一句劝,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我坚持道:“怎么没关系?你和刘芸都是我的朋友!至于钱嘛,办法总比困难多。放心,我不会犯那错误。”
     我!算不上什么好人,懒得雪中送炭。我!当然也算不得什么坏人,不会趁人之危。
     说到底,我这不过是在铺设一条人情伏线。以我对胡海涛的了解,这事儿他早晚要告诉他弟弟胡海洋。往后,万一我和岳明远撕破脸皮,彻底闹翻,只要胡海洋还顾念旧情,能保持中立,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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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风险?我看当然没有。就算胡海洋想借这一百万的事,摸我钱财来源的底细——他也得投鼠忌器。这背后牵涉的,可是他哥哥胡海涛的丑事。
     我和他聊到快中午,谈话偶尔被前来谈工作的人打断。我表达了告辞的意思,他却坚持要安排我去市里一家海鲜酒楼吃午饭。面对推辞,他固执己见,最后我只能妥协。
     我先离开了文化局,给陆玉婷打电话说了午餐的安排,问她来不来。
     她回道:“中午你和胡局长聚吧,我留在酆姿这儿,我们姐妹俩随便出去吃点。”
     既然如此,我只好说:“行吧,下午见。别忘了给小项安排吃饭的地方。”
     她说:“放心,他把我送到就让他回县里了。反正咱们今天也不回去。”
     嘿,这女人!倒真是挺有主见。
     离约定时间还早,我当然不会傻站在盛夏的烈日下硬熬,便打车到了酒楼。在对面的咖啡店找了个临窗的座位坐下。
     点了一杯冰美式,我贪婪地享受着店里的冷气,目光百无聊赖地投向窗外。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那些为生计所迫、顶着酷暑的人步履匆匆,偶尔经过。
     就在我招呼服务生结账时,不经意间瞥见一辆小号牌公务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从车里下来的人,竟是个熟面孔。
     我定睛一看——果然是老县委书记,如今的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刘克己。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他也恰好来这家酒楼用餐?
     我立刻推翻了“巧合”的念头。看来,胡海涛这是把刘克己也约来了。
     倘若我的判断无误,那便说明胡海涛调回市里后,一直与退居二线的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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