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楼三楼的雅间里,姚彝正捏着酒盏倚在窗边,眼尾扫过楼下熙攘的街景,嘴角还挂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桌上的佳肴已冷了大半,壶中烈酒却见了底,他正琢磨着再唤小二添些酒,雅间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十几个身着明光铠的金吾卫鱼贯而入,手按腰间横刀,面色冷峻地将他围在中央。
姚彝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酒意醒了大半,脸色“唰”地沉了下来。他攥紧酒盏,指节泛白,心头猛地咯噔一下——难道是前几日托人改户籍、偷逃商税的事败露了?那笔银子刚到手没多久,怎么会这么快?
强压下翻涌的惊惶,姚彝端起宰相之子的架子,挑眉看向领头的金吾卫校尉,语气带着惯有的倨傲:“各位这是做什么?本公子在此饮酒,你们闯进来,就不怕惊扰了贵人?”
领头的萧风面无表情,拱手沉声道:“卑职萧风,奉陛下旨意,请姚公子移步大理寺,配合查办些事。”
“大理寺?”姚彝猛地拍案而起,酒盏被震落在地,碎裂声刺耳,“放肆!本公子乃当朝宰相姚崇之子,你们也敢动?”
萧风眼神未变,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圣旨,展开道:“卑职奉旨行事,公子若抗旨,便是罪加一等。”
金光刺眼的圣旨让姚彝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他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半个“不”字。萧风使了个眼色,两名金吾卫立刻上前,反剪了姚彝的双臂,不顾他的挣扎呵斥,强行将人押了出去。雅间里,只剩下翻倒的桌椅和满地狼藉,映着窗外渐沉的暮色,一片萧索。
三日后,长安城朱雀大街上,囚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姚彝一身囚服,头发散乱地跪在车内,往日的嚣张荡然无存。押送的队伍刚出京兆府,便被闻讯赶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这就是姚相的儿子?看着倒是锦衣玉食惯了的,怎么会贪赃枉法呢?”
“听说贪了足足上万贯,还偷改户籍逃税,连朝廷的钱都敢动!”
“姚相可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明,家里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真是可惜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惋惜,有鄙夷,更多的是对姚崇的感慨。囚车缓缓驶过,百姓们自动让开一条路,目光却始终胶着在姚彝身上,直到队伍消失在街角,人群仍未散去,话题还在围着“宰相之子”打转。
与此同时,城东一处僻静的宅院书房里,张起灵正临窗坐着,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上的墨迹。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周身静得仿佛能听见时光流淌的声音。
“灵大叔!”院门外传来娜仁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雀跃。她掀帘进来时,额角还带着薄汗,显然是刚从街上跑回来,“你听说了吗?今天姚相的儿子被流放岭南了,好多人挤在路边看呢,我好不容易才挤到前排!”
张起灵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平
第8章 隐患[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