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烬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他放下筷子,伸手覆在凌言的手背上。凌言的手很凉,指尖还带着风的寒气,他用掌心慢慢焐着,声音低得像叹息:“不是梦,阿言。我在,菜也在,你回来了。”
凌言的指尖微微一颤,没抽回手。苏烬的掌心很暖,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能驱散他身上的寒意。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离开时,自己说“晚上想吃你做的菜”,那时是想给自己一个念想,一个能撑着回来的理由,可真的坐在这儿,却觉得喉咙发堵,什么也咽不下。
“苏烬,”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明日……凌霄阁真的会来吗?”
苏烬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云仓传了消息,凌羲带着蚀骨瘴,已经在西麓扎营了。”他握紧凌言的手,指腹摩挲着那圈红痕,“但韩林说……他会帮忙。”
提到韩林,凌言的指尖猛地收紧,玉箸“当”地掉在桌上。他偏过头,望着窗棂外的夜色,听雪崖的月光正漫进来,在地上铺成一片银霜,像极了忘川渡的灰雾,冷得人心里发颤。
“他帮不帮,又有什么区别。”凌言的声音很轻,像被月光冻住了,“共生契一日不解,我一日……都逃不掉。”
苏烬没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烛火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饭菜的热气渐渐散了,可谁也没有再动。
窗外的风穿过檐角,带着铜铃的轻响,像谁在低声啜泣,又像在轻轻叹息——
这一夜的安稳,太短了,短得像偷来的时光,天亮之后,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良久,烛火跳了跳,将凌言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更长。他终于抬起头,眼底的冰化了些,却漫上浓重的疲惫,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好累,苏烬……我快坚持不住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握剑斩妖,曾拂过镇虚门的晨露,此刻却连抬起来都觉得费力。
“我可以……去死吗?”尾音散在空气里,轻得像叹息,“真的太累了。”
“阿言!”苏烬猛地攥紧他的手,指节泛白,声音陡然拔高,又瞬间软下来,带着哽咽,“别这样……别这样好吗?”他俯身靠近,眼底的血丝更密了,“你看看我,你不能……”
“我逃到哪里都没用。”凌言打断他,声音依旧很轻,却像钝刀割着人心,“即便回了镇虚门,也没用。”韩林的气息像附骨之疽,共生契的灼痛时时提醒着他——他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自己。
“不是的……”苏烬摇头,慌乱地去擦凌言眼角的湿意,指尖触到一片冰凉,“霍念他们已经在翻遍藏经阁了,长老们也在查古籍,总会有办法的。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掌心紧紧贴着凌言的手背,像是怕一松手,眼前人就会化作烟散掉:“求你……别丢下我。”
烛火忽然暗了暗,窗外的风声卷着铜铃响,撞在檐角,像谁在哭。凌言看着苏烬泛红的眼眶,那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狼狈又绝望。
“等镇虚门的事了了,我们就去昆仑,好不好?”苏烬忽然抓住一丝光亮,语气急切又坚定,“云仓说,昆仑秘境深处有上古残卷,记载着解契之法。我带你去,我们闯
第822章 玄门暗涌(二十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