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总有粮食吃[1/2页]

风水云雷电 草原蓝天野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秋收后的田庄飘着谷香,三个姑娘坐在灯下做针线,手里的活计都慢了半拍。柳姑娘绣着帕子上的红绳图案,针尖却几次戳到指尖;春桃给石禾缝补磨破的袖口,线脚歪歪扭扭;张玉瑶翻着医书,目光却落在窗外——石禾正蹲在院子里给锄头涂油,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今晚又要睡农具房?”春桃忍不住嘟囔,把袖口的线狠狠拽了拽。柳姑娘放下帕子,指尖捏着刚绣好的鸳鸯:“说了多少次农具房潮,让他回屋睡,偏不听。”张玉瑶合上书,嘴角带着无奈的笑:“上次我给他铺了新褥子,他倒好,抱着褥子去给王伯盖了,说王伯的腰不好。”
     三人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这些年庄户们早把石禾当成主心骨,私下里不知劝过多少回:“石禾兄弟,三个姑娘对你掏心掏肺,该成亲了!”石禾总是挠着头笑:“成亲要绑红绳,我早绑了呀!”可每当姑娘们试探着让他回房住,他就梗着脖子摆手。
     前几日柳姑娘炖了鸡汤,特意留他在屋里吃饭,夜里红着脸说:“外面冷,今晚就在我这屋歇着吧。”石禾却噌地站起来,手里的空碗差点摔了:“不行不行!大姑娘家家的房间,我不能进!刘斌说过,没成亲不能随便住一起,要坏规矩!”说完揣着碗就往农具房跑,留下柳姑娘对着满桌碗筷发呆。
     春桃也试过。上次石禾在后山开荒淋了雨,发着低烧,她把他扶到自己屋里躺好,煮了姜汤想守着他。可石禾喝了姜汤就掀被子:“我好了!春桃姑娘的屋暖和,留给你自己睡,我去农具房焐焐锄头。”春桃拉着他的胳膊不让走,他却急得直跺脚:“男女授受不亲!王伯教过的,不能乱来!”最后硬是裹着件旧棉袄蹲在了农具房。
     张玉瑶心思细,知道石禾认死理,便换了个法子。她把学堂的账本搬到自己屋里,喊石禾来对账:“今晚算不完这些账,明天交租子要出乱子。”石禾果然急了,蹲在桌边算到半夜,眼皮打架打得直点头。张玉瑶给他披了件外衣,轻声道:“床空着,你躺会儿吧,我守着账本。”石禾却猛地坐直,揉着眼睛说:“不用!我撑得住!张小姐是读书人,我不能在你屋里睡觉,会耽误你认字的!”最后趴在桌上就打起了呼噜,口水差点流到账本上。
     “你说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春桃把缝好的袖口往桌上一摔,耳朵尖又红了,“上次虎娃都跟他说‘石禾叔,娶了婶子才能一起睡,他倒好,说虎娃胡说,要教虎娃种地规矩!”柳姑娘拿起帕子盖在脸上,闷声笑:“我看他是把‘规矩二字刻在骨子里了,比地里的石头还硬。”张玉瑶却望着窗外,若有所思:“他不是傻,是太真了。在他心里,‘成亲就得明明白白,‘喜欢就得规规矩矩,半点含糊不得。”
     正说着,石禾推门进来,手里举着三个刚烤好的红薯,热气腾腾的:“我闻着香味就来了!你们在说啥?是不是在夸我烤的红薯甜?”他把红薯往姑娘们手里塞,手腕上的红绳蹭过柳姑娘的手,两人都缩了缩。
     春桃接过红薯,故意板着脸问:“石禾哥,你知道成亲后要干啥不?”石禾啃着红薯,含糊不清地说:“知道!拜天地,系红绳,一辈子种地,一辈子生娃!”张玉瑶追问:“那成亲后睡哪儿?”石禾愣了一下,指着农具房的方向说:“当然是……还是睡农具房啊?不对,”他突然拍手,“我知道了!一起睡在田埂上看庄稼!就像看谷子长没长好一样!”
     三个姑娘听了,又气又笑。柳姑娘嗔道:“傻样!谁要跟你睡田埂上?”春桃红着脸嘟囔:“成亲了就能一起住,不用分男女……”张玉瑶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红薯往他嘴边递了递,眼里的暖意像化开的蜜糖。
     石禾却没接话,啃完红薯就站起身:“我得回农具房了,锄头还没涂完油,明天要去后山翻地。”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挠挠头,认真地说:“你们别等我,早点睡。大姑娘家家的,要多休息,才能有力气……嗯,有力气跟我一起种地!”说完噔噔噔跑了,脚步声在院子里响得老远。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农具房门口,三个姑娘都没说话。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手腕上的红绳上,闪闪发亮。春桃突然笑出声:“算了,他傻他的,咱们等咱们的。”柳姑娘把帕子叠好,轻声道:“等他想明白‘规矩里也能有暖意,等他知道‘喜欢不用藏着掖着。”张玉瑶拿起账本,指尖划过“一辈子”三个字,眼里的光比月光还亮:“他不是不懂,是在等一个最踏实的时辰,就像等地里的庄稼成熟,不慌不忙,却一分都不会少。”
     夜里的风带着谷香吹进窗,农具房里传来石禾的呼噜声,均匀又响亮。三个姑娘躺在床上,听着那呼噜声,都忍不住笑了。或许这傻子永远学不会花言巧语,永远把“规矩”看得比天重,可他眼里的认真,手里的温度,还有那句挂在嘴边的“我都喜欢你们”,早已像红绳一样,把三颗心紧紧系在了一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日子还长,庄稼要一季季种,红绳要一年年系,总有一天,这傻子会明白,最好的规矩,就是把“喜欢”藏进朝夕相伴的日子里,藏进同屋的灯火里,藏进彼此眼里的暖意里。就像地里的红薯,埋在土里慢慢焐,总会在最合适的时节,甜得人心都化了。
     秋末的风带着凉意,石禾正领着庄户们往粮仓里运新收的粟米,忽听见镇上跑回来的货郎喊得惊天动地:“秦始皇驾崩了!咸阳城里乱了套啦!”
     庄户们手里的粮袋“哐当”掉在地上,王伯拄着拐杖直哆嗦:“皇……皇上没了?那这天下……”石禾却蹲在粮仓门口,数着刚装袋的粮食,头也没抬:“皇上没了,地还在,庄稼还得种啊。”他把最后一袋粟米推进粮仓,拍了拍手,“货郎大哥,皇上没了,税租还交吗?”
     货郎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叹气:“交!怎么不交?新继位的小皇上要修皇陵,要打仗,税租怕是要涨得更狠了!”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人群,庄户们顿时慌了神,有人哭出声:“这日子刚能喘口气,怎么又要乱了……”
     石禾却没慌,他走到晒谷场的石碾子上,对着慌乱的人群喊:“大家别慌!皇上换了,地没换,咱们的锄头也没换!税租涨了,咱就多种地!后山的‘希望田能多打粮,咱再往深山里开几片地,总有办法交租子,总有粮食吃

总有粮食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