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炊烟刚升起,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碾碎。县尉带着残兵去而复返,这次不仅增派了弓箭手,还架起了简易的云梯,显然是要把山洞里的人赶尽杀绝。“放箭!把他们逼出来!”县尉的嘶吼声在山谷里回荡,箭矢像毒蜂一样密集地射向洞口。
石禾把阿荞和石根护在身后,庄户们举着木板当盾牌,却挡不住如雨的箭矢,很快就有人中箭倒地。“不能等死!”石禾抓起地上的断刀,眼睛因愤怒而布满血丝,“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从后洞走!”
“石禾哥!”阿荞死死拉住他的胳膊,眼泪直流,“你别去!他们人太多了!”柳姑娘也急道:“我们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就在这时,一个躲在角落的小孩被流矢惊到,哭喊着跑出山洞。“娘!我怕!”那是王伯家的小孙子,才六岁。县尉见状,眼中闪过狠厉,抬手示意身边的士兵:“抓住他!逼里面的人出来!”
一个手持长枪的士兵狞笑着冲上前,眼看就要抓住孩子,石禾目眦欲裂,正要冲出去,却见那士兵手腕一翻,长枪竟直直地挑向孩子的胸口!“不要!”石禾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噗嗤”一声,长枪穿透了孩子的身体,小小的身子被挑在枪尖上,鲜血顺着枪杆滴落,染红了地上的青草。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还圆睁着,仿佛还在害怕。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山洞里的哭喊声、官兵的狞笑声都消失了,石禾只看见枪尖上那小小的身影,看见地上蔓延的鲜血。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沸腾,又瞬间冻结。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从骨髓里涌出,冲垮了所有理智,也冲开了尘封的记忆——他不是天生的庄稼汉,他曾是护家卫国的士兵,是在战场上杀过敌的勇士,只是战乱中失了忆,才忘了一身武艺。
“啊——!”石禾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浑身的伤口迸裂,鲜血染红了衣衫,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手中的断刀突然有了生命,刀身嗡鸣,映着他赤红的双眼。他像一阵狂风冲出山洞,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身影。
“杀!”他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断刀劈出的第一刀就斩断了那士兵的头颅,枪尖上的孩子掉落在地,石禾顺手接住,用衣角轻轻盖住他的眼睛。
县尉和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呆了,还没反应过来,石禾已如虎入羊群。他的刀法不再是庄稼汉的蛮力,招招狠辣精准,劈、砍、刺、挑,每一刀都直取要害。断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性,时而如狂风扫落叶,时而如惊雷破长空,官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倒下,根本没人能挡他一招。
他记得如何躲避箭矢,身体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扭转;他记得如何破解枪阵,断刀总能精准地挑开对方的兵器;他记得如何在乱军中冲杀,脚步轻盈却带着千钧之力。那些被遗忘的武艺,在目睹孩子惨死的瞬间,被彻骨的恨意彻底唤醒。
柳姑娘、春桃和阿荞从洞口探出头,看着石禾浴血奋战的身影,看着他刀光过处士兵纷纷倒地,惊得说不出话。这哪里还是那个只会种地的傻子?这分明是浴火重生的战神!
三百精兵在石禾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弓箭手还没拉满弓就被劈倒,长矛手还没刺出枪就被斩断手腕。县尉吓得魂飞魄散,调转马头就想跑,石禾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一支长枪,猛地掷出!长枪如流星般破空而去,精准地穿透了县尉的后背,将他钉死在马背上。
最后一个士兵跪地求饶,石禾的断刀却没有丝毫停顿,手起刀落,结束了这场屠杀。山谷里静得只剩下风声和石禾粗重的喘息声,三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汇成小溪,染红了山石草木。
石禾拄着断刀站在尸堆中央,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给他沾满鲜血的身影镀上了一层诡异的金光。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刀,又看了看地上孩子的尸体,眼中的赤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和茫然。
“石禾哥……”阿荞抱着石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声音颤抖。石禾转过头,看着她,又看了看山洞里出来的众人,突然踉跄了一下,断刀支撑不住身体,“哐当”落地。他捂住头,无数纷乱的记忆碎片涌来——战场的厮杀、战友的牺牲、家园的毁灭……原来他不是忘了种地,是忘了更痛的过往。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以前……是个士兵。”
柳姑娘走上前,用干净的布给他擦拭脸上的血污,轻声道:“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们的石禾哥,是保护我们的人。”春桃捡起地上的断刀,擦去上面的血迹:“这些人该死,你没做错。”
石禾看着她们眼中的坚定,看着阿荞怀里紧紧抱着石根的样子,心中的茫然渐渐散去。不管他以前是谁,现在他是石禾,是阿荞的丈夫,是石根的爹,是这群人的依靠。他恢复了武艺,不是为了再上战场,是为了守护眼前的人,守护这好不容易才种起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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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渐渐变得温暖,驱散了山谷里的血腥气。石禾弯腰抱起地上孩子的尸体,对众人说:“我们安葬他,然后离开这里,去更远的地方,找一块能安稳种地的净土。”
他的声音不再疯狂,也不再沙哑,带着一种历经劫难后的
想种地就种地,想生娃就生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