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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淳朴的村民。[1/2页]

天人幽冥 月海神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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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江雾还未散尽,岸边已热闹起来。金色的光芒洒在湓浦口码头上,江面波光粼粼,映照着岸边依依惜别的人群。
     赶早的旅人肩上扛着捆扎严实的行囊,手里提着包袱,在亲朋的簇拥下往客船走去。送别的人不住地叮嘱着 “路上小心”“到了捎个信”,话语混着晨露的潮气,在码头上轻轻飘荡。
     岸边的商贩们早已支起摊子,竹筐里码着热气腾腾的蒸糕、油饼,陶瓮里盛着熬得稠稠的小米粥,蒸腾的白雾裹着食物的香气,在冷冽的晨风中漫开。卖干粮的老汉正麻利地往油纸包里装着干粮,一边招呼着:“客官带些路上吃!顶饿!” 挑着担子的小贩穿梭在人群里,吆喝声清亮:“刚出锅的热豆羹,豆饧,豆饴——” 竹筷碰撞瓷碗的脆响、铜板叮当的落袋声,与码头的人声、水声交织在一起,把清晨的烟火气铺得满满当当。
     青鸟、清韵代、王秀荷、王仙君,以及三十娘特意派来护送他们的樊铁生和石胜,皆已收拾妥当,站在船前。
     前来相送的,是雪音、三十娘、桃儿,以及伤势未愈却仍坚持前来的柱子,还有一众随意楼的伙计们。白乐天与赵木陀亦立于岸边,拱手相送。
     雪音先与清韵代执手相别,柔声道:“妹妹一路珍重,若有闲暇,记得往随意楼来信。”清韵代轻轻点头,眼中微有湿润。雪音又转向青鸟,语气虽淡,却透着关切:“青鸟,清韵代性子温婉,你可要好生照顾她,莫让她伤心难过。”青鸟郑重应下:“娘子放心,我自当尽心。”
     三十娘上前,抬手替青鸟整了整衣襟,眼中既有责备,又有心疼:“你这孩子,出门在外,可不能再任性胡来,凡事多思量些。”青鸟微微一笑,温声道:“三十娘教诲,青鸟谨记。”
     桃儿则拉着清韵代的手,故意提高声音道:“清韵代娘子,若是青鸟欺负你,你只管写信回随意楼来,我们定然替你教训他!”说罢,还朝青鸟冷哼一声,惹得众人莞尔。
     柱子虽伤势未愈,却还是大步上前,拍了拍青鸟的肩膀,笑道:“青鸟兄弟,大伙儿都惦记着你,若有闲暇,可要记得回来看看我们!”其他伙计们也纷纷上前,七嘴八舌地叮嘱着,青鸟一一拱手,郑重道:“诸位阿兄的情谊,青鸟铭记于心,他日必当再聚!”
     白乐天上前一步,拱手道:“今朝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会,小友一路保重。”青鸟亦深深一揖,道:“江州之行,能与先生把酒言欢,又亲眼所见先生的传世之作,青鸟此生难忘。他日江湖再会,定与先生畅饮千杯!”
     一旁的赵木陀虽未言语,也是拱手作揖向青鸟他们送行。
     众人话别已毕,青鸟转身,带着清韵代等人登船。三十娘又对樊铁生和石胜叮嘱道:“你们二人一路多加小心,既要照顾好青鸟他们,也要顾好自己。”
     两人拱手应下:“三十娘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托。”
     船只缓缓离岸,青鸟等人立于船头,向岸上众人挥手作别。雪音、白乐天等人亦连连挥手,柱子更是朗声喊道:“青鸟兄弟,一路保重!”其他伙计们也纷纷高声附和,声音在江面上回荡,久久不散。
     晨光洒落,船只缓缓驶离码头,岸上的人影渐渐化作模糊的轮廓。青鸟立于船头的人群前,望着三十娘抬手拭泪的模样,心中微动,思绪不由飘回昨夜——
     烛火摇曳的厢房内,三十娘正低头整理行囊。青鸟轻叩门扉,踏入房中,犹豫片刻,终是开口:“三十娘,此去蜀地,路途遥远,我伤势未愈,若带上清韵代和王家姐弟,只怕……”
     话音未落,三十娘已抬手止住他。她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锤:“青鸟,你以为我为何派铁生和石胜随你同行?”
     青鸟一怔。
     三十娘缓步走近,指尖轻点他的胸口:“若连三人的安危你都畏首畏尾,那异域魔族之事,护佑苍生之责,你又如何担得起?”
     青鸟心头一震,如遭雷击。他原只想着护清韵代等人周全,却未曾深思——若连眼前几人都无法坦然面对,又如何扛起更重的担子?
     三十娘见他沉默,语气稍缓,却仍肃然:“江湖路远,艰险无数,你若遇事便退,如何对得起你师父的期望?如何对得起那些将性命托付于你的人?”
     青鸟深吸一口气,垂首道:“三十娘教训的是……是我思虑不周。”
     三十娘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记住,真正的担当,不是避开风险,而是明知艰险,仍敢前行。”
     ——
     江风拂面,将青鸟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微微侧首,正对上清韵代望来的目光。她因离别而眉间含愁,可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映着晨光,流露出掩不住的欣悦与期待。
     青鸟心头一暖,不由朝她微微一笑。
     清韵代似有所感,唇角轻扬,虽未言语,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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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水悠悠,船行渐远。青鸟望向远方,心中再无踌躇。
     前路虽未知,但此刻,他已知晓——有些责任,必须扛起;有些人,值得同行。
     另一边,让我们把目光转向群山环抱的盆地中,层层叠叠的梯田如碧绿的波浪,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农夫们弯腰弓背,在田间挥汗如雨,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紧贴在脊背上,又被炽热的阳光烤干,留下一圈圈泛白的盐渍。
     偶尔有人直起腰来,捶打几下酸痛的脊背,仰头望一眼高悬的日头,用袖子抹去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喘几口粗气,便又俯下身去,粗糙的手指拨开泥土,继续劳作。
     田埂上,几个总角之年的孩童正追逐嬉戏,赤脚踩过松软的泥土,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一旁的大人直起腰来,高声叮嘱:“慢些跑,莫要摔了!”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稍大些的孩子已懂得帮衬家里,小小的身影跟在大人身后,学着施肥、除草。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蛰得眼睛生疼,他们却只是用沾满泥巴的手背胡乱抹一把,眨眨酸涩的眼睛,继续埋头干活。
     微风拂过,田里的庄稼轻轻摇曳,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希望。
     一条山道在盆地间蜿蜒穿行,路面是泥石相混的质地,被经年累月的车轮碾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像大地皲裂的纹路,雨水冲刷后更显凹凸不平。
     道旁的田垄里,三三两两的百姓正埋头耕耘。最显眼的是那块不大的瘦田,土色泛着浅黄,透着几分贫瘠。田埂边,两位白发老人正挥汗劳作 —— 老丈的背驼得厉害,仿佛一生都在向土地躬身,枯瘦如柴的手握着木瓢,颤巍巍地往庄稼根下撒着肥料,每一次抬手都带着沉重的迟滞。
     一旁的老妇早已被岁月压得身形矮小,佝偻着背,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她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攥着小薅锄,艰难地弓着身子拔除杂草,银丝般的头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布满皱纹的额角。风从山道上掠过,卷起些许尘土,落在他们单薄的衣衫上,与汗珠混在一起,在阳光下泛出细碎的光。
     山道上,一名锦衣女子正步履蹒跚地挪动着脚步。她蓬头垢面,青丝散乱,发丝间纠结着尘土与草屑垂在肩头;脸上蒙着厚厚的泥灰,几道血痕从额角延伸至下颌,像被风撕裂的蛛网;嘴唇干裂得泛起白皮,脖子还沾着些褐色的污渍。满身的疲惫几乎要将她压垮,可那双眼透过尘垢望向前方时,仍透着股执拗的光,依稀能窥见她原本温润秀丽的轮廓。
     她身上的锦衣早已失了光鲜,沾满泥块与暗绿的苔藓,衣襟、袖口缠着干枯的杂草与碎叶,下摆被划破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的衬里。她却浑不在意,任由破布随着脚步晃荡,唯有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泥灰上冲出两道浅浅的痕迹。
     田垄里的两位老人瞥见这身影,不由得停了手中的活计。老妇人直起身,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昏花,推了推身旁的老伴:“老头子,你快看 —— 那小娘子,这是从哪儿来?”
     老丈闻言,放下手中的木瓢,眯起被岁月糊住的眼睛望向不远处。看清那女子模样,他不由得 “哎呀” 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惶:“这…… 这是出了什么事?怎生弄得这般狼狈?”
     两人正盯着女子出神,模糊的视线里,忽见她身后的山道拐角处,又慢慢跟出三个身影,隔着尘烟与光影,看不真切形貌,只隐约能辨出是人的轮廓,正不紧不慢地跟着那女子。风顺着山道卷过来,却没有一丝凉意,老两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几分不安。
     那女子踉跄着从两位老人身边走过,老丈眯着眼目送她远去,目光扫过她身后时,忽然像被针扎似的一哆嗦。他看清那三人的嘴脸,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木瓢 “咚” 地砸在田埂上,拽了拽身旁的老伴:“老婆子,你看!那不是隔壁村的吴六子他们几个地痞吗?”
     话音未落,三人已加快脚步,像饿狼似的朝女子围拢过去。很快,女子惊惶的呼喊顺着风飘过来:“你们…… 你们要作甚?” 声音里裹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
     老两口慌忙丢下农具,踩着田埂冲到山道上。只见那黑瘦的吴六子正盯着女子,眼珠子瞪得吓人,嘴角淌着涎水:“小娘子急着去哪儿?哥哥们正好顺路,送你一程如何?” 他说着就伸手去摸女子的脸颊。
     女子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往后退,却被身后一个高个子拦住。那高个男子故意 “哎哟” 一声,捂着手腕往女子身上靠,另一只手直往她衣襟里探。女子尖叫着往旁边躲,又被矮胖的第三人堵住去路,像只被围在垓心的小鹿,浑身抖得像筛糠。
     吴六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那手枯瘦如柴,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他淫邪地笑起来,捏着嗓子说:“哎呦,妹妹的手滑溜溜的,藏着什么宝贝?”
     眼看女子被三人逼得无路可退,老丈突然扯开嗓子吼道:“吴六子!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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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被这声怒喝惊得一怔,齐刷刷转头看来。女子趁机狠狠甩开吴六子的手,连滚带爬地躲到老丈身后。老妇人早已张开双臂护在她身前,佝偻的脊背此刻挺得笔直,像一截顶风的枯木。
     吴六子斜睨着眼前两个颤巍巍的身影,老丈的背驼得像座拱桥,老妇人的身子缩成一团,风一吹就晃悠。他转头冲两个兄弟挤了挤眼,喉间发出嗤笑:“我当是谁在这儿碍眼,原来是潘家弯这两个老不死的!”
     高个子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老六,这家的儿子在军中当差,我看还是别硬碰硬……”
     “军中当差?” 吴六子猛地拔高声音,唾沫星子溅在地上,“五年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指不定早成了荒坟里的枯骨!”
     “你个挨千刀的!” 老妇人一听这话,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顶。她原本佝偻的身子猛地挺直,枯瘦的手指直戳吴六子的鼻尖,声音因愤怒而劈叉:“我儿在前线保家卫国,轮得到你这泼皮咒他?我撕烂你这张臭嘴!” 她往前扑了两步,被老丈死死拽住,花白的头发在风里竖起来,像一蓬愤怒的枯草。
     道旁田里的百姓早停了农活,扛着锄头、握着镰刀围拢过来。有人皱着眉问道:“老叔,这是咋了?吴六子又惹啥祸事了?” 旁边一个年轻后生也跟着问:“是啊,看这阵仗,莫不是欺负到您老头上了?”
     这时,有人瞥见老妇人身后缩着个身影,那女子锦衣又脏又破,一身的狼狈模样,脸上满是尘土,泪痕与尘土交织,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里满是惊恐,浑身还在不住地发抖。“哎,这小娘子……” 有人低低惊呼一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女子身上,瞬间明白了几分,看向吴六子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怒火。
     老丈喘着气,指着吴六子三人,对众人说道:“这三个泼皮无赖,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这位路过的小娘子!人家一个弱女子,被他们堵在这儿进退不得,若不是我和老婆子撞见,还不知要遭什么罪!”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当即喊道:“这不是吴六子吗?又在欺负人!”“把他们绑了送官府去!看往后还敢不敢嚣张!” 众人投来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针尖,扎得吴六子脸颊发烫。
     他看着渐渐合拢的人墙,听着此起彼伏的怒喝,先前的嚣张劲儿泄了大半。“好,好得很!” 吴六子往后退了两步,手指点着二老,嘴里骂骂咧咧,“你们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往山道那头跑,高个子和矮胖子也慌忙跟上,三人的背影跌跌撞撞,很快就消失在弯道后。
     老妇人还在喘着粗气,指着他们逃走的方向啐了一口。老丈扶着她的胳膊,低声劝道:“别气坏了身子,他们就是群过街老鼠。” 围拢的百姓七嘴八舌地安慰着,有人递来水囊,有人帮着拾起散落的农具,山道上的风渐渐平和下来,带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
     见吴六子三人跑远了,百姓们这才放下心来,纷纷跟老两口和女子道了句 “放宽心”,便扛着农具回到自家田里,继续埋头劳作。临走前,不少人还特意走到女子跟前,温言安慰:“小娘子别怕,有我们在,那几个泼皮不敢再来了。”“往前去都是咱潘家湾的地界,安全着呢。”
     老妇人转过身,看着身体仍在微微颤抖的女子,眼中满是怜惜。她轻轻拉过女子冰凉的手,将她带到田埂边的树荫下,从随身携带的水葫芦里倒了一碗水,递过去:“来,喝点水缓一缓。”
     女子先是怔怔地看着二老,眼眶里还含着泪,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双手接过粗瓷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水顺着嘴角淌到脖颈上,打湿了脏污的衣襟。老妇人见她渴成这般模样,更是心疼,连忙说道:“慢些喝,别急,水有的是。” 说着又给她倒了一碗。
     一旁的老丈捋着花白的胡须,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身上的锦衣虽沾满泥污、划破了口子,可料子瞧着极为考究,绝非寻常人家所有,心中不禁犯起嘀咕:这般富贵人家的女子,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娘子,你这是从何处而来?路上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女子刚端起第二碗水,听得老丈问话,手猛地一顿,碗沿磕在下巴上。积攒的委屈与恐惧瞬间冲破堤坝,眼中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砸在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哽咽的抽气声,泣不成声。
     老妇人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柔声安抚:“娘子莫怕,莫怕。咱潘家湾,都是本分人,不会欺负你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先随我们回家,给你找身干净衣裳换换,再弄点热乎饭吃。我家中还有个孙女,比你小上几岁,正好做个伴。”
     女子抽噎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对善良的老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多谢二老…… 多谢二位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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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刚过中天,田埂上的风还带着几分燥热。老妇瞥见女子脸色发白,额角沁着细汗,身形也有些发虚,心里那点不忍像潮水泡过的棉絮,渐渐胀得满了。她转头对前头正在浇水的老伴扬声道:“老头子,今天咱们先忙到这里,收拾收拾先回去。”
     老丈直起身,擦了把汗,顺着老伴的目光瞧了眼女子,当即明白了七八分,爽利地应了声:“好嘞。”两人手脚麻利地将锄头、镰刀往竹筐里一归置,老丈俯身挑起扁担,两头的竹筐轻轻晃了晃,便稳稳地落在肩头。
     老妇伸手牵住女子的手,掌心的粗粝带着劳作后的温度,女子愣了愣,下意识地回握了一下,指尖触到她指节上的厚茧,心里莫名一暖。三人一前两后往家走,老丈的脚步沉稳,扁担偶尔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路过几片连成片的农田时,田里忙着薅草、施肥的乡亲们都直起腰看过来。一个戴草帽的汉子扬声问:“阿翁、阿婆,这刚过晌午就收工啦?”他旁边的妇人眼尖,瞥见老妇牵着的陌生女子,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朝他使了个眼色。汉子愣了愣,随即会意,嘿嘿笑了两声便低下头继续干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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