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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江中灾祸。[1/2页]

天人幽冥 月海神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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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鸟一行人自江州登船西行,算算时日,已近一月。江风裹着水汽吹了数十日,船只载着众人穿过三峡险滩,经过夔州城郭,终于缓缓驶向万州。船家一边忙活着,一边对围上来的旅客笑道:“诸位放心,到了这万州,再行一段水路便到渝州,那便是咱们此行的终点了。”
     这日午后,客船平稳行驶在江心,两岸青山如黛,云影悠悠。然而,众人渐渐察觉到一丝异样——江面上竟不见一艘顺流而下的船只,整条大江仿佛只剩下逆流而上的船只在前行。
     突然,船头的船工大喊一声:“水里有东西!”
     众人闻声,纷纷跑到船舷边,凭栏向下望去。只见江水中先是飘过一块小小的木片,接着又是一块稍大的木板,随后第三块、第四块……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起初众人还只是疑惑,可当一块巨大的船只残骸从船侧缓缓漂过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残骸上,还依稀可辨一扇破碎的窗户,窗棂断裂,漆色犹新。
     甲板上鸦雀无声,唯有江水哗哗流淌,两岸猿啼鸟鸣依旧,却衬得此刻更加诡异。
     忽然,一名女子尖叫出声,声音尖锐刺耳,像是被眼前的景象吓破了胆。原来漂浮的残骸上,一具尸体在残骸尾部,而这具尸体,只有上半身,胸腔的内脏滑落在船只的残骸上,而下半身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青鸟立刻侧身,挡在清韵代和王秀荷身前,低声道:“你们先回船舱,我一会儿就来。”他又看向王仙君,“你也回去,关好门窗,等我们回来。”
     清韵代三人依言退回船舱,甲板上其他旅客也纷纷惊慌失措地躲回舱内,眼中满是恐惧。
     只有青鸟、樊铁生和石室三人与与几个胆子较大的旅客和船家等人留在甲板上。船老大眉头紧锁,喃喃自语:“怪了……若是触礁,夷陵那段险滩都没事,怎会到了这里才出事?”
     正思忖间,江面上又漂来更多碎片,而这一次,碎片之间竟裹挟着四具尸体!那些尸体随波浮沉,身上的伤口狰狞可怖,有的深可见骨,有的皮肉翻卷,鲜血早已被江水冲刷殆尽,只余惨白的皮肉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青鸟凝视着这些尸体和残骸,心中惊疑更甚——这些碎片分明是刚刚才沉没的船只,而且数量之多,至少数艘船同时遭难!可同一时间数艘船沉没,这绝非寻常事故。
     若是战事,船只或许会被击沉,但绝不可能被破坏成如此细碎的残骸,更不可能毫无预警地出现在这平静的江段。
     他眉头紧锁,目光扫向远处的江面,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江下,恐怕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话音刚落,江面上忽然又漂来一堆破碎的船板,木屑与断裂的绳索混在一处,在浪里打着旋儿。而这一次,残骸四周竟围着十余具尸体 —— 有的浮在水面,面色青紫,衣衫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有的半截沉在水里,只露出一只僵直的手臂,指节还死死攥着碎木。
     好几具尸体的死状格外恐怖,胸腔凹陷、肢体扭曲,分明是被巨力硬生生挤压致死,看得甲板上的人纷纷别过脸,不忍再看。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惨烈的氛围中时,青鸟的目光突然一凝 —— 他瞧见一根断裂桅杆,斜斜横亘在几块较大的残骸之间,桅杆上缠着凌乱的绳子。而在那桅杆上,竟还趴着一个人!
     那人背上有一道伤口,鲜血还在汩汩流出,格外醒目。鲜血浸透了衣料,在江水里晕开淡淡的红雾,好在伤口似乎并未伤及要害。他双臂死死环住桅杆,脑袋无力地搭在桅杆上,头发散开被江水泡得贴在脖颈上,随着残骸在浪里起起伏伏,不知是生是死。
     青鸟目光紧锁在桅杆上那人的胸口,隐约还能看到微弱的起伏。他立刻转头对船家喊道:“快救人!那人还活着!”
     船家闻言,迅速从船舷处取下一根长竹竿,竿头绑着锋利的铁钩。他俯身将竹竿探入水中,铁钩在江面上划出一道银光,几次试探后,终于勾住了那人的腰带。
     船家用力一扯,可那人只是微微晃动,仍死死抱着桅杆不放。
     樊铁生见状,大步上前,沉声道:“我来!”他接过竹竿,臂上肌肉绷紧,猛地发力一拽——
     “哗啦!”水花四溅,那人终于被扯离桅杆,身体随着竹竿的收回而逐渐浮出水面。船家和一名船工早已等在船舷边,待那人靠近,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合力将他拖上甲板。
     那人浑身湿透,面色惨白,嘴唇因寒冷而泛着青紫。
     石胜迅速蹲下身,手指探向他的颈侧,确认脉搏尚存后,又仔细检查伤势——背上有一道不深的划伤,额头则因撞击肿起一大块,除此之外并无致命伤。
     “还活着。”石胜沉声道,随即撕开男子湿透的衣衫。一名船工递来干布,石胜用布擦干他身上的水渍,又从怀中取出药粉,撒在伤口上。布条撕成长条,简单包扎后,石胜拍了拍男子的脸颊,连唤数声,可对方依旧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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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抬进去好生照料。”石胜吩咐道。船工们立刻抬起男子,小心翼翼地送入舱内。
     青鸟凝视着男子的装束——粗布短衫,腰间系着麻绳,分明是船工的打扮。看来他是在船只碎裂时被重物击中,慌乱中抓住了桅杆,这才侥幸活命。
     这时,一名船工走到船家身旁,低声问道:“老大,我们是继续前行,还是停船?”
     船家眉头紧锁,目光扫过江面上越来越多的残骸,又望向远处幽深的江面。水波荡漾,看似平静,却仿佛暗藏杀机。
     “这江上……怕是出大事了。”船家喃喃道,声音里透着不安。
     船尾的船楼顶上,一名船工扯着嗓子朝船家喊道:“老大!后面的船打旗语问咱们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停船?”
     船家摸着花白的胡须,眉头紧锁,一时踌躇不定。青鸟见状,上前一步道:“船家,前方沉船惨剧刚发生不久,或许还有生还者亟待救援,需早做决断。”
     船家叹了口气,皱纹里夹着忧虑:“老朽自然明白,可这一船人的安危,我也得顾及啊……”
     樊铁生抱臂而立,沉声道:“既然如此,不如问问大家的意见——是继续前行救人,还是停船等待?”
     船家思索片刻,点头道:“此法可行。”
     他转身走向船舱,几名船工立刻去各舱唤人。不多时,乘客们陆续聚集在船舱中央,脸上或惊或疑,低声议论着方才所见。
     船家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客人,想必大家已知道江上发生了何事。老朽就直说了——前方江面情况不明,但极可能有落水者需救援。如今老朽难以独断,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是停船等待消息,还是继续前行?”
     此言一出,船舱内瞬间炸开了锅。
     一名中年文士恳切道:“自然该向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岂能见死不救?”
     他话音刚落,角落里一名富商模样的男子便冷笑反驳:“说得轻巧!前方情况不明,若咱们的船也沉了,谁来救我们?别人的命要紧,自己的命就不值钱了?”
     一名妇人紧紧搂着孩子,颤声道:“不如……不如报官吧?等官府派人来处置……”
     “等官府?”一名粗布短打的汉子嗤之以鼻,“等那帮官老爷慢悠悠晃过来,落水的人早喂鱼了!要救就得现在!”
     “你逞什么英雄?”富商怒目而视,“你要送死别拉上我们!”
     “贪生怕死的东西!”汉子反唇相讥。
     船舱内吵作一团,有人拍桌,有人跺脚,声音越来越高,几乎要掀翻甲板。
     “大家静一静!”船家站在中间朝众人摆手,他左看右看,花白的胡子气得直抖,却压不住众人的争执。
     青鸟站在舱门边,目光扫过众人涨红的脸,又望向窗外漂浮的残骸。江风穿过窗缝,带着一丝腥气,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
     “住口——!”
     一声断喝如惊雷炸响,震得船舱内霎时一静。众人愕然转头,只见一名锦衣郎君大步走到船家身旁,眉宇间凝着不容置疑的肃然。正是青鸟。
     他环视众人,声音沉静却字字铿锵:“救人贵在争分夺秒,但诸位的安危亦不可轻忽。”他略一停顿,目光扫过每一张或焦躁或犹疑的面孔,“不如折中而行——船继续向前一段,若见事发处便停下,不贸然靠近,只放小船探查。若有生还者,立即施救;若情况凶险,则退回等待官府。此法诸位以为如何?”
     船舱内先是一寂,继而响起低低的议论声。那文士率先抚掌:“此法周全!既不负仁义,又不至涉险!”
     富商拧着眉头,却也不得不点头:“若只是远远停下……倒也可行。”
     船家见众人意见渐趋一致,当即拍板:“便依郎君之言!”他转身对船工高声道,“升半帆,缓速前行!备好救生小船!”
     甲板上立刻忙碌起来。水手们收缆的收缆,备船的备船。青鸟等人站在船头,江风掀起众人的衣袂,猎猎作响。
     樊铁生与石胜并肩立在船头一侧,目光紧紧锁着前方江面,眉头微蹙。两人心中都暗自祈愿,前方若真有变故,最好只是船只触礁的寻常事故,千万不要再生出其他岔子。甲板上的几位旅客见此情形,也纷纷围了过来,有人攥着船舷,有人捋起衣袖,都想着若有需要,能搭把手帮些小忙。
     船楼顶的旗手早已将众人商议的决定,通过旗语告知了后方的其它船只。没过多久,后方船只便回了信号 —— 他们也愿一同上前,帮忙搭救落水之人,还特意叮嘱,若有任何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知。
     船工将这消息传给船家时,甲板上响起一阵低低的感叹,先前因未知变故生出的紧绷,此刻竟被一丝暖意冲淡:“看来这世间,终究还是好人多啊。”
     青鸟始终凝望着前方,随着船只靠近,水面上的残骸愈发密集,断裂的船板、散落的木箱在江面上漂浮,像极了被撕碎的纸片。忽然,他目光一凝 —— 一块染着水渍的碎裂船板上,赫然搭着半截苍白的手臂,指节僵直地垂在水中,随波轻轻晃动。再往远处的残骸堆里看去,更有不少残缺的尸身混在其中,顺着水流缓缓漂来。甲板上的喧闹瞬间消散,众人皆沉默地望着这一幕,唯有江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只能暗自期盼,还能有更多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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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只继续缓缓前行,途中又救起三人。前两人被捞上船时已陷入昏迷,船工急忙按压他们的胸口排水;最后救起的是位女子,上船时虽还清醒,却被吓得魂不守舍,嘴里反复念叨着 “怪”“黑影” 之类零碎的字眼,语无伦次,任凭众人如何询问,也探不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就在这沉闷的氛围里,船只又航行了大半个时辰。突然,桅杆顶上了望台的船工猛地探出头,朝着甲板下方高声大喊:“看见了!前方三百丈处,有好多船只损毁了!” 这一嗓子像惊雷般炸响,甲板上的人瞬间神经紧绷,纷纷踮起脚朝前方望去 ——果然见远处的江面上,散落着不少船只的残骸 ,只是此刻距离尚远看不清细节,也辨不出是否还有幸存者的身影,只能隐约望见那一片狼藉的轮廓,在粼粼波光里透着几分死寂。
     船只又向前航行了百余丈,船家当机立断下令停船。旗手立刻挥动旗帜,用旗语将 “前方停船探查” 的消息传给后方船只,江面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水波拍击船身的声响。
     就在这时,两岸陡峭的石壁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边的石壁下站着二十余人。而另外一边的岸上,乱石之间有十几人正朝着船只用力摇手,有人还举起了衣衫挥舞 —— 原来竟还有这么多幸存者!
     青鸟仔细打量着两岸的人:人群中男女老少都有,除了穿着短打的船工,还有些人身着锦缎或粗布长衫,瞧着该是乘船的旅客;更显眼的是几位穿着甲胄的士兵,只是他们身上的甲胄大多已不见踪影,显然是落水时为了减轻重量、避免沉入水中,仓促间脱了去,只剩手腕和腿上还挂着几块零散的护甲,有两三个人甚至连最后一点甲胄都脱得干干净净,只穿着贴身的里衣。
     这些人见船只驶来,呼喊声愈发急切,不少人眼中已泛起泪光,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混着对生的渴望,在江风里格外动人。
     待船只稳稳停住,船工们立刻行动起来。旗手站在船尾高处,挥动彩旗向后方船只传递讯息。不多时,后续船只也陆续靠近,在安全距离抛锚停泊。
     青鸟向沉船处凝神细看,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 江心几乎被船只残骸堵得严严实实,断裂的船身、散落的桅杆与木箱层层叠叠,在水面铺成一片狼藉的 “陆地”。有几处残骸堆叠得极高,半截船板与断裂的船梁探出水面,像一座歪斜的小山,在江风里微微晃动;还有些残骸大半沉在水下,只露出零星的船舷或木桶边缘,在水波中时隐时现,透着藏在水下的凶险。
     更显眼的是不远处的一根桅杆,斜斜地指向天空,顶端还挂着半截残破的船帆 —— 帆布被撕裂得七零八落,边缘卷着,在江风里 “哗啦” 作响,像在无声诉说着方才的灾难。
     靠近北岸的浅水区,几块刚从山崖上滚落的大石赫然矗立在水中 —— 石身还带着新鲜的凿痕与土屑,棱角锋利未被江水磨圆,冷硬的灰黑色表面在阳光下泛着沉滞的光。它们与周围漂浮的断船板、歪斜的桅杆缠在一处,硬生生在江面织成一道天然屏障,断口狰狞的礁石与残破的船体交错,别说行船,便是小木筏想从缝隙里穿过,都要担心被锋利的石棱划破、被残骸勾住船底。
     再看江岸的泥泞滩涂,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散着:有的仰面朝天,发丝黏在颊边;有的脸朝下埋在泥里,只露出半截湿透的衣摆;还有几具裹着残破的甲胄,甲片崩落得四处都是,甲胄缝隙里还凝着暗红的血渍。
     江水一波波漫上滩涂,又裹着泥沙退去,这些尸体便跟着水流一会儿被推得微微飘起,四肢在水波中无意识地晃动,一会儿又重重砸回泥泞里,溅起细碎的泥点,那副狼狈又骇人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攥紧衣角,后背窜起一阵寒意。
     青鸟的目光从滩涂移开,望向更远处的上游 —— 粼粼波光里,隐约能瞧见四五艘船只的轮廓,它们的船帆都已齐齐落下,船身静静泊在江心,既没有往前挪动的迹象,也没有掉头退走的动作。显然,这些船上的人早就瞧见了前方的大石与残骸,知道此路不通,只能暂时停在原地,等着看是否有别的出路。江面上一时间只剩水波拍击船身的声响,透着几分滞涩的沉寂。
     甲板上,船工们迅速放下所有小船。其中两艘准备前往江心探查沉船情况,其余则驶向岸边救援幸存者。
     青鸟见状,抬脚便要跃上小船,却被樊铁生一把拦住:34;不可!这次由我和其他人去,你留在船上等候消息。34;
     青鸟刚要开口争辩,石胜已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34;让老樊他们去吧,我们在船上接应。34;
     青鸟见两人态度坚决,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也知多说无益,只得无奈作罢。他转头望向波光粼粼的江心,眉梢掠过一丝惋惜,轻声感叹:“可惜我如今不能动用法力,不然只需放出傀儡灵,便能与你们保持消息畅通,无论前方发生何事,也能有个及时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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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何难!” 樊铁生闻言,当即朗声一笑,说着便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两个鸡蛋般大、酷似青蛙的铜制物件。与寻常青蛙不同的是,这两只 “青蛙” 竟生着六条腿,中间两条腿比前后四条要长出近一倍,通体泛着温润的铜光,唯独没有眼睛,只在本该是眼部的位置,刻着一道弯弯的纹路,像极了一抹含笑的嘴。
     青鸟接过樊铁生递来的一只,指尖触到冰凉的铜身,眼中满是疑惑:“这物件看着新奇,却是何用处?”
     “此乃‘千里蟾,一公一母成对儿用。” 樊铁生指着自己手中的那只,解释道,“佩戴者即便相隔数百丈,也能通过这千里蟾相互说话,比送信、传讯方便多了。”
     “哦?” 青鸟眼中顿时生出几分好奇,指尖摩挲着铜蟾的纹路,轻声叹道,“竟有此等神物!比我们以往用的傀儡灵便捷太多 —— 傀儡灵只能传递预设的文字消息,可做不到这般实时对谈。”
     说着,他将两只千里蟾并在一处比对,果然见一只背脊微微隆起,头顶还立着两个圆溜溜的小铜角;另一只则通体平滑,既无隆起也无铜角,分明是雌雄有别。
     樊铁生抬手将自己手中的千里蟾往衣领处一放,那铜蟾竟似活了一般,六条细腿瞬间张开,死死抓住衣领边缘,稳稳贴在布料上,再不动弹,仿佛原本就长在那里。
     青鸟见状,也依样照做,将手中的千里蟾往自己衣领处放去 —— 铜蟾的细腿刚触到布料,便立刻牢牢攀住,稳稳当当的,没有半分松动。
     “你若要与我说话,只需摸一下它这‘嘴。” 樊铁生指着铜蟾脸上那道弯纹,补充道,“你这边开口,我那边便能听得清清楚楚。”
     青鸟了然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樊铁生已转身跟着几个船工,顺着干舷垂落的绳梯,一步步下到了小船上。
     目送樊铁生与几名船工驾着小船渐渐驶向江心沉船处。他又转头看向另一侧救援的小船——岸边十几名幸存者翘首以盼,有人双手合十似在祷告,有人相互搀扶着站立,眼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后方船只也放下小艇,正驶向对岸接应其他幸存者。
     青鸟收回目光,再次望向樊铁生远去的小船。身旁的船家眉头深锁,脸上写满忧虑。
     34;船家,前方是何地界?34;青鸟问道。
     船家轻抚花白胡须,幽幽道:34;那沉船处再往前,便是与南集渠的交汇口。34;他顿了顿,眼中浮起深深的困惑:34;此处既无暗礁,水流也缓,这些船只怎会无故沉没?实在蹊跷......34;
     江风掠过,吹皱一江青碧。远处樊铁生的小船已靠近沉船区域,如一片柳叶浮在粼粼波光中。众人屏息凝望,只见他纵身跃上一块半浮的残骸,又在倾斜的船板上几个起落,最终停驻在一艘船头沉没、船尾斜翘出水的破船上。
     他忽地定住身形,如石雕般面朝对岸。青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岸边浅滩处,赫然半埋着一截断裂的船体!乌黑的船身从中裂开,狰狞的断口处木刺嶙峋,像是被巨兽利齿生生咬断。船尾整个瘫在岸上,船头却不知所踪。更令人心惊的是,残骸四周散落着无数身穿甲

第135章 江中灾祸。[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