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堂,吹得安全屋角落的电线微微震颤。
荧光灯管闪了两下,像在喘息。
顾尘进门没开主灯,只将手电光斜压在桌面,一束冷白的光打在密封袋上。
那片焦黑的纸角静静躺着,边缘碳化的纹路在光线下显出诡异的规律——横竖交错,间距精密,仿佛某种被烧毁的编码正在复现。
他取出放大镜,指尖轻抚纹路,呼吸微滞。
“这不像自然燃烧的痕迹……”他低声自语,目光忽然一凝。
那纹路的排列密度、间隔比,竟与市局档案库的入库编号条形码完全吻合——不是相似,是高度重合。
他迅速调出数据库,输入1998年8月17日前后三天的所有归档记录。
屏幕滚动,数据如雨刷般掠过,直到一条孤零零的条目骤然停住:
文件编号:Δ44
归档时间:19980817 03:44
经办人:未登记(签名栏空白)
指纹录入:匹配——顾尘·母
顾尘的手指僵在键盘上。
荧幕幽光映在他脸上,瞳孔收缩,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刺穿。
他盯着那行“指纹录入”,喉结缓缓滚动,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她不是病人……”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内侧一道陈年疤痕——那是童年某次高烧后留下的,形状像半枚残缺的符号。
“她是最后一个……亲手把自己从世界上删掉的人。”
话音落下,安全屋陷入死寂。
只有主机风扇低鸣,像某种潜伏的呼吸。
吴悦站在门口,警用手电还亮着,光束斜切过她的肩线。
她没说话,只是快步走到另一台终端前,调出档案库的物理流转系统。
Δ44文件从未进入数字化流程,纸质版也无签收、调阅、转移记录——仿佛它被归档的那一刻,就已被系统主动遗忘。
“不对。”吴悦皱眉,“所有归档文件都必须录入双备份。除非……它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顾尘没回应,他已打开档案库的地基结构图。
图纸层层展开,钢筋混凝土的剖面在屏幕上铺开。
他的目光锁定在库房正下方——一层厚度仅30厘米的夹层,未标注用途,内部填充物显示为高密度铅板。
“屏蔽电磁波……也屏蔽意识残留。”他喃喃,“他们怕的不是信息泄露,是记忆的回响。”
吴悦抬眼:“你是说,有人在用物理方式封存‘不该被记住的东西?”
顾尘没答。
他转身从帆布包深处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怀表链,金属早已氧化,链节上刻着极小的编号:Δ01。
他沉默地将链子缠绕在金属探测仪的感应头上,像是为机器注入某种古老的密钥。
当仪器缓缓扫过夹层正上方的地面时,指针猛地一抖,随即剧烈偏转,几乎撞到量程尽头。
“有反应。”吴悦屏住呼吸。
“不是金属。”顾尘盯着波动曲线,“是某种……持续存在的‘场。像是记忆在混凝土里活着。”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寒意。
顾尘忽然转身,从抽屉取出一叠空白档案纸。
他抽出母亲病历中夹着的一根灰白头发,轻轻夹进首张纸的纤维层中,随后用老式油墨章伪造了一枚“伦理委员会终审章”,盖在封面中央。
文件标题打印着:
《Δ44状态复核》
内容全空,唯有编号刺目。
“你不打算破墙?”吴悦问。
“墙后的东西,不是靠砸能拿到的。”顾尘声音低沉,“系统只对‘异常起反应。我们要做的,是制造一个它无法忽视的漏洞。”
他拎起文件,走向安全屋角落的“已销毁”回收箱——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桶,专收待粉碎的过期案卷。
这里从无人查阅,连监控都常年离线。
顾尘将《Δ44状态复核》轻轻投入桶中,动作庄重如葬礼。
“如果Δ44真是记忆清除协议的起点……那么任何试图‘重新激活它的行为,都会被系统标记为威胁。”他缓缓后退,“但它更怕闭环被打破。所以它一定会来。”
“谁?”吴悦低声问。
“不是谁。”顾尘望着回收箱,“是‘它——那个在背
第314章 谁删了我的昨天[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