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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1/2页]

短刀集 纸上谈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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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
      韩旬肩头的血已经凝固,像一朵暗红色的花,绽放在青布衣衫上。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青衣人的血饮剑有毒,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毒竟如此刁钻,像一条小蛇,顺着血脉往心里钻。
      天亮了,但很阴沉。
      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韩旬走进一家药铺。
      药铺刚开门,伙计还在打哈欠。
      看到韩旬肩上的血,伙计的哈欠卡在了喉咙里。
      “客...客官...”
      “金疮药。”
      韩旬说,“最好的。”
      伙计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捧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九转还魂散,十两银子...”
      韩旬丢下一锭银子,拿过药瓶,转身就走。
      “客官!找您钱...”
      “不必了。”
      韩旬回到住处,脱下衣衫。
      伤口不大,但周围已经泛出诡异的青色。
      他咬开瓶塞,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像烧红的铁烙在肉上。
      韩旬额头渗出冷汗,但一声不吭。
      窗外又下起了雨。
      雨点敲打着窗棂,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门。
      韩旬躺在床上,听着雨声。
      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也是这样的雨,这样的痛。
      那时他本可以杀了青衣人,但他没有。
      为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因为那一瞬间,他在青衣人眼中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一样的执着,一样的疯狂。
      雨越下越大。
      韩旬闭上眼睛,任由毒素在体内游走。
      他不怕毒,因为他知道,这毒杀不死他。
      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但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韩旬没有动。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不多,会来敲门的更少。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重了些。
      韩旬依然不动。
      门外的人似乎叹了口气,然后门闩“咔嗒”一声,自己开了。
      一个身影走进来,带着雨水的湿气和淡淡的香气。
      “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是个女人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嗔怪。
      韩旬睁开眼睛。
      站在床前的女人穿着素白长裙,撑着一把油纸伞。
      伞面上画着几枝红梅,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地上汇成一个小水洼。
      “是你。”
      韩旬说。
      “三年不见,就这态度?”
      女人收起伞,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这张脸不算绝美,但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气质。
      尤其是那双眼睛,黑得纯粹,亮得惊人。
      “柳无眉。”
      韩旬念出她的名字,像在念一个咒语。
      柳无眉笑了:“难为你还记得我。”
      她走到床前,看到韩旬肩上的伤,笑容消失了,“他伤的你?”
      韩旬默认。
      柳无眉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根银针。
      “毒入血脉,不及时处理,三天内必死无疑。”
      “死不了。”
      韩旬说。
      “嘴硬。”
      柳无眉捏起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忍着点。”
      银针刺入伤口的瞬间,韩旬的肌肉绷紧了,但表情丝毫不变。
      柳无眉的手法很娴熟,每一针都恰到好处。
      随着银针的刺入,黑色的血从伤口渗出,滴落在床单上,像一朵朵小小的墨梅。
      “他练成了血饮剑。”
      韩旬突然说。
      柳无眉的手顿了顿:“所以?”
      “所以他要杀我。”
      “他一直想杀你。”
      柳无眉继续施针,“三年前是,现在是,三年后依然是。”
      韩旬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你为什么来?”
      “听说你回来了。”
      “谁说的?”
      “风说的。”
      柳无眉拔出一根银针,看了看针尖的黑血,“雨说的。江湖说的。”
      韩旬不再追问。
      他知道柳无眉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实则神通广大。
      三年前若不是她,他早已死在青衣人的暗算下。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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