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的突兀出现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狱卒帮他解开绳索后,便看见他趴在地上,同手同脚挣扎了一番,最后才因为力竭昏迷了过去。
直到这时,姗姗来迟的牢头才敢借着月光凑近打量起他来。
此人与白日里看见的江平有些许不同,他的两鬓紧贴面部,还有水珠残留,身上的衣物已经湿透,面色惨白到连牢房的昏暗也无法掩盖。
牢头见他双目紧闭,身子几乎没有起伏,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他鼻息下探了探,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松了口气。
“还没死。”他说着就让身边的狱卒将人抬了出去,自己则是去审问周边的人犯。
周边犯人虽然也被这一出大变活人吓得不轻,但好歹能有那么一两个胆大的,见牢头来问也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将他们看见的一切说了出来。
可惜他们虽然看见了江平带走了一人,但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却并没有听清。
听完他们的叙述后,牢头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有些怪诞和棘手。
要知道以往的姜良县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牢头也不敢懈怠,立刻让人去通知赵永。
他为了司明月的交代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是在宵禁之前集齐了不少工匠。虽然工匠们都对于这位宁王妃修宅子的事情感到诧异,但面对丰厚的报酬,还是默默地带上了自己吃饭的家伙,随着县令大人一同住进了县衙之中。
狱卒找来之时他正在翻看卷宗,准备去牢狱中提审犯人,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动身,对方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狱卒声音不高,但在寂静之夜下却显得异常清楚,“江平.....江平越狱又回来了!”
听见他的呼喊,赵永有一瞬间愣怔,随即才呵斥道:“枉你大小也算个官,如此嚷嚷成何体统!连个话都说不明白!”
狱卒被他训斥了一通,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说地模糊,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大人,江平的确越狱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捆了装麻袋里面又给送回来了。”
“既然送回来了,好生看着便是。”
赵永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姜良县怪事不断,不再是他熟悉的一亩三分地。并且宁王妃已经到城中,若是出了什么变故,他着实不好向宁王交代。
“可是大人,江平越狱之前还带走了一名人犯,依旧下落不明。”
“什么?!”
赵永当即站了起来,原本下垂的胡须微微扬起,他瞪着那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狱卒骂道:“这种事情怎么不早说!衙门里怎么会养着你们这群饭桶!”
说罢他看着还在呆滞的狱卒,袖袍一挥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看那样子,压根不像一位七旬老翁该有的温吞。
狱卒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正在那愣神,待人走到了府衙大门,这才如梦初醒,提着刀追了出去。
就在赵永抵达牢狱大门之时,姜良县外一间木屋外,江平踹开门,将扛在肩膀上的白先生摔在地上。
木屋并不大,白先生摔在地上后便不再有下脚的地方,不过江平也不介意,他用火折子点亮蜡烛后便直接坐在了木桌上,单手托腮,双目阴翳地盯着门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被他丢在地上的白先生此时只剩下半条命,囚服之上满是尘土,整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呼气。
这一路颠簸险些要了他的命。
“你......你不能杀我。”白先生虚弱地说着,“宁王妃只追回了一半兵器,难道你不想知道另一半在哪里么?”
“呵。”江平听见他试图垂死挣扎,嘴角微撇冷笑道,“事到如今先生还以为那些兵器有用么?”
他话音刚落,木屋外就多了一个身影。白先生虽然看不见来人,但却能看见对方的倒影,于是他立刻闭上嘴。
影子的主人穿着红底黑纹外衣,黑色布靴,腰间别着一把刀。
竟然是一名衙役。
他大步跨进门内,却不慎踩在了白先生的脚踝,引来了地上人嚎叫的同时也引出了江平的嘲笑声。
“你是瞎子么。”江平坐在木桌上,歪头看着进门的衙役奚落着,“这么大一个人在地上都看不见。”
衙役对他的嘲讽嗤之以鼻。
他看了一眼屋内情形,发现并无落脚之地后索性将还趴在地上的白先生踢到了角落。
“为何要将事情闹大?”一双剑眉挑起,质问的话也从他的口中吐露出来,“我们的目标并非是宁王妃。”
“这有什么。”江平横躺在桌面上,一根手指撑在太阳穴稍下的位置,满不在乎地说道,“不过一介女罢了,而且我可是送了她一个向季氏一脉发难的好理由。她若是去查那江平就会发现,姜良县的江平早就死了,现在被关在牢中的是淮南江氏的江平。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让她查出江氏勾结南疆,季淮那个老头子怕是要有麻烦咯。”
说着他得意洋洋地撕去脸上的伪装,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
这张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倒是与他此时玩世不恭的神情有几分贴合。
“可你太过张扬,那宁王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你这么做的目的。”衙役说着慢慢朝他靠近,“说起来,自李相被囚禁后,淮南所有的联络都断了,你是如何联系上临安城的?”
“自然是......”江平大大咧咧地开口,然而话才说了一半便突然警觉起来,“你是如何知道大人是被囚禁的?还有,今夜为何来的是你?子林呢?他不是将人丢了后就过来了么?”
听得他的质问,衙役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一手握刀,一手则是悄悄摸上了刀鞘。
木屋中仅有靠墙的蜡烛照明,这便使得两人谈话之处仅有月光依稀。江平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却也没有错过他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当即从木桌上弹起,再落地时已经是到了木屋外。
“子逍,你要杀我?你也背叛了大人?!”
江平话音刚落,忽然听见四周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数十支带着寒气的羽箭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箭头直指他的心脏!
江平方从狱中逃脱,并无武器傍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包围起来。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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